我的冬天被一种纪念温暖

一个人对于一场冬天的意义
莫过于穿行在无涯的寒冷
内心却有汩汩暖流
这暖流，能把一生的纪念捂透

那些年的冬天，总是那么冷
双手生满冻疮成了习惯
母亲为我赶制各种各样的手套
熬制各种各样的汤药
也成了乐此不疲的习惯

我习惯于母亲的爱
无济于冻疮，却温暖着心灵
世界那么大
我的冷暖危在旦夕
只有母亲，唯有母爱，亲手拯救

母亲的手，又是怎样的手啊
明明那么温柔那么暖
却粗糙地似一张磨砂纸
刺啦刺啦，别闪躲
冰冷的心即将生出电流

这双手，在初春的田埂上
薅过各种知名不知名的草
在盛夏的麦地和一把镰刀比过赛
拾捡起遗落的每一颗麦穗
麦芒在老茧的较量下，变得温柔

这双手，在深秋的夜里
悉悉索索剥过棉桃、纺过绳线      纳过千层底、织过毛衣
一盏蜡烛把她的影子
照的高大，生动地黑成塑像

这双手，给我们做过各种美食
咸了淡了都迎合口味
包过的书皮，写好我们的名字
缝制的衣服，绣上合适的图案
你执拗地把爱藏在一双手抚摸过的地方

这双勤劳的手啊
四季知道庄稼知道深冬的水知道这双灵巧的手啊
饭菜知道针线知道
我扎在头上一蹦一跳的羊角辫也知道

这双勤劳灵巧的手啊
变得干裂而粗糙
永远生着口子和细细密密的刺
在白胶布掩饰下，假装无恙
只有你抚过的我们成长的脸颊知道

你的脸颊，开始生出皱纹
你的发，开始染上岁月的霜
你的手关节，开始肿大疼痛
可是你从乡下带来的鞋垫
还是当年不变的爱细腻的针脚

……

我一想起你，就忘记了冬天
我一想起你，就想起你的手
抚过我的手我的心
我所有生活的或大或小的缝隙
细细密密的流淌着您刺生的温柔

一个人对于一场冬天的意义
莫过于穿行在无涯的寒冷
内心却有汩汩暖流
这暖流，来自母亲的手
能把一生的记忆，捂透

我的冬天被一种纪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