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可能没做好心理准备,懵了。也有可能我早就预知了这一切,所以我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昨天一早,堂叔发信息给我,说他早上碰到有人跟他说是我养厌了憨婆仔,所以要赶她回老家。因为他知道整件事的过程,所以他跟人家说不是这样的。并告知了实情,那个人才闭嘴。
后面他才知道,原来这个风言风语已经在老家传开了。堂叔很气愤,但我反而相对平静。当然,一开始听到时,我还是有点生气的,可很快就缓和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一种叫“厌恶”的东西。
真正事不关己的人,即使与他人生命有关,除了听风就是雨地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若还指望他们理性地思考,那就是我的自不量力及贪得无厌罢了。
当镜子照出了妖怪的丑陋,镜子当然有罪啊。所以,什么样的颠倒黑白甚至莫须有罪名不能从妖怪那里传出来呢?
想起接憨婆仔那天,看到她的身体状况,其实当时我已经怂了。脚肿、脸肿、手肿……走路必须得用扶手棍。可现在她可以为了找拐杖,没有第三条腿的支撑也能在家里走几个来回,那些莫须有罪名算个啥?
接她那天,堂叔和护理憨婆仔的医生都不建议走远路。因为随时都可能出事,甚至在半路上都有可能百年归老。
这是真诚地跟我分析现状,给予我最坏的打算。堂叔甚至直接说:“你接阿婆出于一片孝心。但是你要知道,如果没什么事还好,真的出了什么事,口水都会浸死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可我的怂只是出于对憨婆仔的身体状况没把握。但除了堂叔和护理的医生跟我说过担心憨婆仔的身体状况,就是自己的亲弟妹和三弟是从这个角度让我去思考的。其他阿婆的亲儿真的没人提过。甚至对于接阿婆出江门的胆大妄为的行为没一个人提出反对。
看到她的精神和身体状况,我怂,害怕半路失去她。可想到她孤零零守着一间大屋,想起她前一天的嚎啕大哭,我依然咬着牙选择了接她出来。当时我只是想哪怕一天她可以感受得好点,也是值得的。
至于对我行为的各种评说,我是真的无所谓。我跟堂叔说,我知道也做好了准备。只是我没有想到,憨婆仔的身体好了,变着法子闹着回去,甚至到最后用不吃药不吃饭来威胁我必须送她回去。
而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憨婆仔还没送回老家,就被人谩骂开了。如今憨婆仔在三叔家,依然会有各种嚼舌头的东西出来,看样子我还是少而不慧时而天真。
因为我接了阿婆出来江门,有人被说不要亲娘。于是一肚子怨气隐而不发直接挂在了我的头上。直至憨婆仔说要回老家,终于逮到个机会骂我,于是觍着脸阴阳怪气地骂了我接近半个小时。这真是让我觉得特搞笑。
需要亲娘的健康甚至她的命来维护亲儿的面子。我就奇了怪了,那长期肿的脸肿的脚肿的手,给了你多大的面子?照顾的人是看不到呢还是视而不见?不要跟我说什么老人就是这样的,如果是,为啥在我这里又是可逆的?就算是会这样,时间也还没到。不然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让其逆转。
阿婆出来我这里,作为亲儿不是关心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关注她的心情,而是一直在默默地记着因为阿婆出江门而被人说了多少闲话。这又是什么心理?自己的面子比亲娘的健康更重要?
阿婆要回去,不分青红皂白,作为人家的儿媳就来骂接她出来的侄女。在此之前没有问过阿婆一句。还有你冇你,接了出去就不能送回来的架势,接了你就要负责到底的理所当然?我不知道你的脸是被什么碾大的,你有什么样的底气让侄女去负责养你亲娘,并负责到底?就算你有这个嫑脸的想法,要有多恬不知耻才能说得出口?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不让老娘活着回自己的家?
我可以负责到底的,可那是我愿意养我阿婆,跟你赡养自己亲娘的责任有半毛线关系吗?可最重要的是阿婆愿意让我这个孙女负责到底。若是阿婆不愿意,我的愿意就是个屁都不如的东西。屁起码还能让人捂着鼻子嫌弃一下。而我的愿意虚得跟扫地的竹影一样,尘都动不了一颗。难道已经做了爷奶的人连这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实在是匪夷所思。
少而不慧时而天真,莎士比亚说的好:too young, 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那我就用这句话洋气地把我心中的那口闷气一吐为快吧。
可即使这样,哪怕再来一次,我依然会接憨婆仔出来。所以别以为造谣可以改变啥,只是污了造谣者的脸而已。憨婆仔现在可以闹腾的精力就是我赚到的。可造谣者懂吗?呵呵,如果懂还能做出如此是非不分的事情,那就更可笑了。
把这件事捋了一遍,我终于懂了行叶前两年对我提出的疑问。他在观察我时,始终不明白当下的我怎么还是会流露出厌恶的情绪。说真的,被他一说,我也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我明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我怎么还会有厌恶的情绪滋生?
在此一刻,我终于明白了,用了两年的时间。我明知道一切都是道的演化,道的演化都是真的,可我却依然厌恶某些人某些事,是因为那些人那些事不正。我厌恶的是“不正”,而不是厌恶他们的真。
看来,所有的发生都是一种养料,带我向前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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