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陈木虫蚀蚁蛀，待等三月一述春泽。

走了一次的路

诗/陈木述春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就在走路，

那里的人抱着孩子，嗑着瓜子，围着一堆火，

在一棵大树下，露天，谈笑在深山谷里，

与夜交汇着。

我喜欢这里，哪怕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亲人，

我也愿意搬只凳子，凑过去，

只要不怂恿我，强迫我，难堪我，就好，

我始终不说话，与火缭绕的烟对视着。

白天也或是这样，

只不过孩子跑走，去放炮，溜冰，吃雪，

把鞋弄的足够湿，把脸冻的足够红，

他们又怎会知道冷。

像我小时候，也像父亲小时候，

跟一伙人钻进汽油桶，钻进车胎，从陡坡处，

往下滑。现在却不了，雪一下就被铲走，

雪在路边堆成黑色，化了。

他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与故事，

像这燃不尽火，他们总有太多太多的苦衷，

每当他们开口要说的时候，

眼泪却总先流在前头。

走过一次的路，还想走第二次，

就像春天的花，要开在冬月与腊月，

吸引更多归来的人，

就像说出的痛苦让更多的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