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写的,是积压内心许久,让我深感沉痛的心情。
岁月有加,亲人垂老我的奶奶,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对每一个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特别好,看着每个人都眼中清明嘴上带笑,她和爷爷同住大山深处,每去探望总是不易。
小时候爸爸带我回奶奶家,因为年级只有8、9岁,从县城被带到大山里,总害怕是要被抛弃。爸爸会拿一两毛钱哄着我说一个星期就来接我回去,小手心攥着小钱小嘴嘟嘟。奶奶总能让我安心,把锅巴饭团给我偷偷藏门后面吃,因为别的小孩子看见了要分一份。
我最喜欢在奶奶家菜园里的橘树上玩,橘叶有很浓的香味,而且韧性大树又矮,我可以在上面躺着摇来摇去。一回家就奶奶就从柴灰里扒出红薯,土豆或鸡蛋给我吃,滋味无比的幸福。
小时候大山去得少,长大了更少,每次都要凑齐了人再开车去,买了一件件饮料水果软糕点,却都是刚搬进家门就被奶奶拆了招待大家。奶奶喂的鸡特别香,我们去的人多,每次能把奶奶新宰的鸡吃完,她便笑咪咪说好好好,免得自己收剩菜。
待到自己嫁了人,远离了原本的大山沟,和有大山的城市,就更难见到了。突兀的收到奶奶肺癌晚期的消息,第一反应是她走了,爷爷可怎么办呀!立刻收拾了东西想回家探望,结果她硬是怕儿孙们随伺病榻太耽搁自己,说再等等,她大概是怕大家看完了她又走了的清冷吧,想着临走前热闹点好,结果我再忐忑的等待中直接收到噩耗。恨自己不早点飞回她的身边,无数次的祈祷她幽冥路上平安顺利。
奶奶走时正值端午次日,天气暖和,爷爷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家里土篱下不停抹泪,孙儿们一个换了一个,如何劝也没能让他吃下点东西。从此这个大山沟里,那个永恒陪着她不曾离开半步的人儿,再不会燃起家里的灶为他做饭,鸡棚前也没了身影,园里的核桃今年没人为儿女们收了,沙地里甜甜的花生也不会有了。
一直不知道爷爷的身板那么瘦,他的脸明明有很多肉,笑起来酒窝都是肉,偏偏身上清瘦得衣服都大两个号似的,我才想奶奶病的这段日子里他一定经历的很艰难的一段历程,因为整个大家庭都没钱,更因为奶奶已经是晚期,将近八十的身体经受不住过度治疗。所以几乎是让她在大山里静静忍受最后的病痛,魂归于此,她一生都没走出去,死也要在这位母亲的怀抱中。
我的心里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错过见到她最后一面,不是在离家她病发后,是在我搬家离开之前,弟弟开了车我们一家要去的,结果我因为和二姐一点口角最后动起了手,我人生中最后一次探望奶奶的机会在途中,被我打散了。我也因此一次矛盾决定搬家离开,这一走,便再没见过奶奶,在她的葬礼上我哭得撕心裂肺,悔恨不已,却什么都晚了。
岁月有加,亲人垂老。希望每一个有老人疼过的人,都能不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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