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根据PLANET MONEY 853期节目 PEAK SAND整理而成,仅供学习分享,文本音频请点击peak sand 请勿随意转载。
牙买加北部有一个偏僻的沙滩小镇,突然一场热带暴雨袭来,人们纷纷跑进海边的小酒馆避雨,酒馆的伙计唱着歌管大伙都叫“girlfriend”。
这是一片只属于当地人的白色沙滩,很少有游客拜访。Sandra James 热爱这片海,海浪总能让她感到平静,和其他海边居民有所不同的是,James对这些白的发光的沙子有着特殊的保护欲,因为太多人觊觎这些沙子了。
It happens a lot in this area - sand theft.
sand theft,"偷沙贼",很多的"偷沙贼",深夜常常听到偷沙子的卡车来往的声音。牙买加的沙子太有利可图了,以至于一夜之间被偷走一整片海边沙滩。
来自"沙盗"的警示
2008年的一个夜晚,一群小偷和N多辆卡车一夜之间偷走了一整个加勒比海滩的沙子。这件事不仅仅轰动了整个牙买加,也侧面向世界发出警告,沙子不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毫不起眼,它已悄然变成了值得冒险去偷去抢的东西。
沙子是一种很神奇的材料。现在环顾四周,你总能找到用沙子做成的东西,你每天来往的马路、居住的建筑都离不开沙子,因为混凝土的主要材料就是沙子,沙子还可以用来制造玻璃,你的智能手机,甚至你昨天喝光的啤酒瓶,都有沙子的身影。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沙子会被偷,负责找回沙滩的是牙买加当地的私人律师Michael Hylton ,有目击者声称看到卡车拉着沙子离开但是不知道沙子被最终送到哪里。而这正是最难的地方,不仅需要找到沙子被送到哪里,还要证明是谁偷走沙子,都有谁受益。
为了了解案情,Michael Hylton开车顺着一条土路,经过羊群,穿过红树林,不远处的山上有一座中世纪的破败城堡,透过红树林的缝隙能瞥见蔚蓝的加勒比海,以及案发现场。。
现场有很多深坑,沟渠,一个人掉下去上面的人都看不见,沙子被全部带走,重新恢复原状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沙子,如果你坐在船上往这个方向来看,你能看见海水,各样排列的沟壑,红树林,但是没有沙滩。。
被偷走的沙滩寻找丢失的沙滩
如此大量的沙子不可能藏在室内仓库,所以沙子肯定要堆在外面的某个地方,但是找遍整个牙买加,也没有见到有大型的沙堆,所以Micheal认为应沙子应该已经被分散在某处了,谁有能力花费几百万美元购买这么多沙子?
最可疑的就是当地的各种高端私人奢华度假酒店。很多时候,偷盗沙滩就是为了建造沙滩,很多人为了利益,在没有沙滩的地方人造沙滩,如此一整个沙滩的沙子都消失,和人造沙滩有很大关系。但是必须要证明人造沙滩用的就是被偷走的沙子。
Micheal带上了被偷沙滩的主人(沙滩被一个酒店巨资收购,但刚买完不久就被偷了。。),一个沙子鉴定专家,以及一个司法公正人员组成了一个寻沙小队,开着直升机寻找目标,最后他们锁定了两家度假酒店。
这两家酒店都看起来是建设在棕色沙滩上面,而它的表面却是一层白沙。大家一致认为这就是被偷走的沙子,但还需要拿到证据。直升机停在领地边缘,沙子专家迅速溜进去采样,然后快速回到直升机上。就这样调查陆续展开了。
此时,Pascal Peduzzi正在牙买加为联合国做研究。他是研究海岸线侵蚀的专家,早已习惯一直在缩减的沙滩,尽管如此,当他听当地人说起沙滩一夜之间消失的事情时,还是不免感到震惊,他决定要深入了解下关于沙子的生意。
巨额沙子生意
随着调查的深入,Pascal发现被偷走的沙滩只是日益增长的巨大沙子需求的一个极小的部分。沙子生意的规模是巨大的,每年最低也能达到2500亿美元。
大多数的沙子都合法交易,但人类消耗沙子的速度越来越快,而地球上的沙子需要永远来创造。被使用过的沙子也无法循环利用,变成了混凝土以后,不可能再变回沙子的。
Pascal把自己的研究写成了一个报告出版,名字叫做《Sand, Rarer Than One Thinks.》
没错,我们都认为沙子很普通,我们去海边度假,在沙滩推城堡,我们觉得沙子是无限的,永远都用不完,事实上却正相反。
当沙子短缺的地方,事情会变得很暴力,在墨西哥和印度,也可能有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人会因为破坏沙子而被杀掉。
我国也有非法挖沙的现象
也许你会想,地球上有大量的沙漠面积,怎么会却沙子呢?但是没有人想要用来自沙漠的沙子,这是因为并不是所有的沙子都一样,比如来自撒哈拉沙漠的沙子,它们太过细密、丝滑,根本无法用来建设高楼大厦。
即使是被沙漠围绕的迪拜,它在建设世界最高建筑的时候,还是需要从澳大利亚进口适合的沙子。人们需要那种粒状的的来自河床和海洋的沙子,只有这种沙子才能用在建筑业或者人造沙滩上。
疯狂新加坡
Pascal说,目前世界上进口沙子最多的国家是新加坡。它已经进口了几亿吨的沙子,但他的国土面积很小,这些沙子都去了哪里呢?
答案很简单,每次进口来的沙子他们就全都倒进海岸线,或者扔进海里填海造陆。从上世纪70年代开始,新加坡就开始进口沙子,通过这种方式使自己的国土面积扩大了20%。
新加坡国土面积变化新加坡主要从越南、印度尼西亚和泰国进口沙子,而这些国家的却在慢慢变小。他们基本上是把自己的领土都卖给了新加坡。根据联合国统计,印度尼西亚的24个岛屿都已经消失不见,因为组成这些岛屿的沙子都已经被卖到了新加坡。
寻沙之路
Pascal离开了牙买加,而我们的主人公Micheal还要继续寻找他的沙子。Micheal控告两处奢华度假酒店购买非法被偷走的沙子。其实,大家都知道,两家酒店不可能消化掉一整个海滩,但他们不应该购买这些被偷的沙子,因此应该对丢失沙滩的主人进行赔偿,但酒店坚称他们是从一个合法的沙子公司购买的沙子。
Micheal需要证明这些奢华酒店使用了被偷的沙子,他找来海洋地质学家、沉积物研究专家来检测他们之前搜集到的样本,但是事情却有点复杂。
这些酒店每天凌晨都会重新铺展沙子,让他们看起来好像没有人踩过一样,因为他们奢侈的客人喜欢每天醒来,走在无人走过的沙滩上。另外海边的海藻、植物也需要清理干净,以防这些植物碰到客人高贵的脚。
每天被踩过的沙子都被被重新平整现在这些白色的被偷的沙子和棕色的沙子混在了一起无法分辨。但是幸好,他们还可以监测沙子中的晶体,与此同时,这些被告的奢华酒店也请了自己的鉴定专家来检测这些沙子。
与此同时,牙买加的警察也拿着搜查令挨个高端酒店敲门要求采样。因为警察要查一桩犯罪案件,而不是盗窃案件。是谁这么大阵仗呢?
这个提起诉讼的人是伊丽莎白女王以及她背后的英国王室及政府。牙买加是英属联邦的一部分,是旧英格兰的殖民地,没有人可以随意偷窃英国王室、伊丽莎白女王的沙子,而且还是这么多沙子。
其实不只是沙子,任何人都不能拿走任意国家的土壤,Mark Shields解释到。Mark是当时的警局局长。他说,假如你去了一趟美国大峡谷,然后你要带走一个沙滩那么大量的沙子石头,美国人肯定有话要说,NO! 你不可以这么做!
Mark在想,这么大规模的盗窃,这么明显得动作,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这场因谋,案件涉及的人职位最多到多高?有人申诉说当时有警察护送装着沙子的卡车,而且肯定不是正常情况的护送。
多年的诉讼毫无结果,很多目击者声称收到生命威胁,拒绝出庭作证,英国皇室被迫撤诉。在案件审判中间,大法官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退休时间,于是没有做出任何判决就退休了。
最后,这场沙滩盗窃案,以酒店和沙滩主人和解,但不认罪作为终结。牙买加最大的沙滩盗窃案,证据大到可以在一家直升机上就能看到,就这样终结,没有任何人得到任何的惩罚。
Sand is always on the move
联合国的Pascal发布了他的报告以后,事情还在持续恶化,我们没有做出任何的改变。仅仅在印度,联合国就发现近千个非法采砂场。但是我们实在无法生存在一个没有沙子的世界,我们只能采用一些更聪明的做法。
比如减少沙子用量,用其他类似物质比如据屑,灰渣等代替沙子,或者在沙漠沙子中加入一些化学品进行优化等等。只是这些方法比正常的沙子稍微复杂一点点。
但是那些高端奢华酒店的人们肯定是不愿意自己的白沙滩被满地的木屑和灰渣代替。高贵的客人还是会需要那些白的发光的沙滩。
多年后,当我们有机会再次回到当年购买被偷的沙子的豪华酒店,我们会看到灯红酒绿,到处都是泳池酒吧,小船木屋,当然还有一个昂贵的巨大的白色人造沙滩。
如果你提起当年轰动一时的沙滩盗窃案,人们会告诉你,不论当年他们从哪里买的沙子,现在早就没有了,你脚下的沙子是刚刚从其他沙滩上买来的新沙,不久之后,它们也将消失。
这就是沙子,他们不停的到处游走,又毫无踪迹可循。
Sand is always on the move
葡萄说
如果不是听了这个节目,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关于沙子的故事。人类总是有很多局限,很多我们司空见惯的东西往往背后隐藏着我们无法想像的故事。保持一颗谦卑的心,善待他人,保护环境,热爱动物。时刻保持一颗感恩、敬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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