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睡

臭小妞

这几天忙到飞起，昨天下班后，拎了厚厚一大叠材料，准备晚上赶一些会议材料，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开会做报告。

傍晚和苏一起去公婆家接婠婠。临近节假日，公婆已经开始张罗中秋的吃食，准备了炸藕夹、肉圆子等，晚餐还烧了我最爱吃的红烧鱼。我则给他们带去单位刚刚发的鲜榴莲冰皮月饼和水牛奶。

饭后带婠婠回家，和她一起分类整理各种学习材料。感觉现在的孩子们真的很辛苦，三年级而已，书包厚重得我作为一个成年人拎着都觉得沉重，也不知道他们柔弱的小肩膀是怎么承受的。对于新学期，婠婠和小时候的我一样，总有些开学恐惧症，看得出来有微微的紧张，担心自己经历了一个暑假会不适应集体，担心功课跟不上之类。不过我心里有底，用不了两周，她就会如鱼得水了，因为小时候的我也这样，每次的担心都很多余，其实最后会适应得很好。

九点半左右，婠婠洗漱完毕上床睡觉。我赶快把脏衣服简单手搓后扔进洗衣机转起来，然后就躲进书房开始工作。

其间，发现婠婠似乎一直没睡着，一会儿起来上厕所，一会儿起来喝水，一会儿又开门把猫咪从房间放出来，十一点，迷蒙着睡眼，困惑地跑到书房来问我：“妈妈，我睡不着，可以再给我放点故事听听催眠吗？”我知道她肯定是从暑假过渡到开学，生物钟还没调过来。但也顾不上管那么多，手头还有一点工作要收尾，于是赶紧给她调了个催眠故事，安顿她继续睡下。

十一点半，结束工作关掉电脑。火速冲出去晾衣服，叠衣服，之后洗澡护肤吹头发。忙完已经十二点过了，婠婠又一次出来了……我又着急又心疼她这么晚还不睡，语气有点急，催促她赶紧去睡，我马上会进去陪她。

头发吹干，赶紧进房间。想想刚刚急躁的语气，有点内疚，毕竟，睡不着也不是她的错，谁不想有个香甜的美梦呢。于是语气转为轻松，先抱抱她摸摸她的背，安慰她一两次失眠不要紧，明天我们再慢慢调整作息。看她好像毫无睡意，就让她先背首喜欢的古诗给我听，然后是三字经，乘法口诀，再来一会儿成语接龙，她慢慢语调有点含糊了，我轻轻拍着她的小手，哼着催眠小调。哼了两首，她迷蒙着说，妈妈，可以睡了。不过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深夜中，听着她均匀的呼吸，想起她小时候，无数个哄她睡的夜晚。小小婠从小就睡眠不多，一岁半以前非常容易惊醒，有时候夜里几乎一个小时就要醒一次，而且，醒来后，总是要抱着拍着唱着才能入睡，不能开灯怕影响她生长发育，又怕吵到隔壁婆婆的睡眠，黑夜中我总是用毯子裹着小小的她，抱在怀里，在卧室的方寸之地来回踱步，一边搜肠刮肚把自己会背的所有古诗轻轻背给她听，要么就是一首接一首唱一些轻柔的歌曲给她听，就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晚。

就这样抱着哄着，小小婠长成了小姑娘，现在的她，虽然睡眠依旧比别的孩子少（从来不睡懒觉，无论夜里多晚睡，早上总是家里第一个醒），但是可以睡整觉了，晚上在我的要求下，九点半左右上床，十点钟基本可以做到入睡了。不需要哄睡的她，带起来轻松很多。

像昨晚这样，突然要动用久已不用的“哄睡大法”的情况很少见。孩子真的长大了，虽然带她的过程有辛苦，不过她曾交付我的依恋，带给我的快乐，也是金子一样珍贵的。

早上起床梳洗，和苏撞个满怀，苏说，昨晚你怎么那么晚睡，在客厅搞得叮叮咚咚都吵到我了。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为孩子付出无怨无悔，但在某些忙碌的瞬间，他却躲在另一间房安睡，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男人的共情能力和配合度，真的与女人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