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件开发团队玩翻硬币游戏 v0.2

我把5张餐桌摆成一条线，然后拿着那20枚硬币坐到最外面的桌子旁，对开发团队众人说：“咱们现在玩翻硬币游戏啦。我需要4个角色：业务分析、开发、测试和运维。你们谁愿意当业务分析师？”

“我来！我早干腻了测试了！”雪立刻答应道。

“好！你做那头第一张桌子。”我指着最靠近里面的那张桌子示意雪坐下，“谁愿意当开发？”

“我当！过把写代码的瘾！”蓝抢着回答，然后挨着雪边上坐下。

“谁愿意当测试，挨着蓝坐？”我接着问。

“我当测试！测试一定比运维有意思多了。”山挨着蓝坐下了。

“好了发你没得挑了，挨着我坐当运维吧。”我笑嘻嘻地拉着发在自己身边，接着说，“我当用户。“

看到众人都坐好了，我请发把20枚硬币传给另一头的雪，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夹子、纸和笔，画了下面的表，立在桌上。

业务分析师（雪）	开发工程师（蓝）	测试工程师（山）	运维工程师（发）	用户（我）
20枚硬币

“下面我要介绍一下这个游戏的规则，请各位把手机掏出来，调出秒表的功能。”我也掏出了手机，“这个游戏模拟咱们的工作流程，工作从业务分析开始，每个角色完成后就把工作往下游传递，依次传给开发、测试、运维，最后交付给我这个用户。”

“工作是什么呢？”蓝问。

“工作就是翻20枚硬币，只能用左手一枚一枚地翻，不能两手同时翻。把20枚每枚都翻完一次后，就算完成工作，可以传给下游了。”我说。

“怎么计时呢？”雪问。

“每位只计自己翻硬币的时间，不用记别人的。从自己翻第1枚开始，到自己翻完第20枚为止。我作为用户也计时，从业务分析师翻第1枚开始，到我收到第1枚和最后1枚为止。”我说。

“第1枚和最后1枚？如果是20枚一起传给你，那岂不是两个时间是一样的？”山转着眼珠说。

“对，这一轮咱们是20枚一个批次往下传，所以这两个时间是一样的。”我说，“还有问题吗？翻硬币时不要着急，按照你最舒服的速度翻就行了，别搞得像赶火车似的。没有问题的话就准备好手机秒表，别忘了计时，我数3、2、1就开始了。”

雪把20枚硬币摊在面前，众人都准备好了手机秒表。

“3……，2……，1，开始！”我和众人都按下了秒表。雪开始一枚枚翻硬币，由于过度紧张，有一个硬币差点滚到地上。20枚翻完后就传给蓝，蓝直接伸出两只大手一起翻，让我给及时制止了：“只能左手一只手翻！”20枚硬币很快翻完，传给了山，又传给了发，最后到了我面前。“上线！”我按完秒表的停止键后欢呼道，“各位报一下时间吧。业务分析，24秒；开发，22秒；测试，18秒；运维，22秒；我这边第1枚和最后1枚都是103秒。”

我更新了一下夹子上的时间。

轮数	业务分析师（雪）	开发工程师（蓝）	测试工程师（山）	运维工程师（发）	用户（我）第1枚/第20枚
第1轮（20枚/批）	24秒	22秒	18秒	22秒	103秒/103秒

“好，把硬币给雪，咱们玩第2轮。这一轮咱们10枚一个批次玩。雪还是像以前那样翻硬币，但翻完第10枚后，就可以把这10枚传给下游，然后再继续翻剩下10枚。下游每位也是同样10枚一个批次往下传。注意每位计时还是一样，从自己翻第1枚开始，到自己翻完第20枚为止。我作为用户的计时也是一样，从业务分析师翻第1枚开始，到我收到第1枚和最后1枚为止……”我还没说完，山恍然大悟：“啊，这次你的第1枚和第20枚时间就不同了！”

“对！”我向山竖起了大拇指，“没有问题的话就准备好手机秒表，3……，2……，1，开始！”

不一会儿，我把第2轮的时间在夹子上更新了。

轮数	业务分析师（雪）	开发工程师（蓝）	测试工程师（山）	运维工程师（发）	用户（我）第1枚/第20枚
第1轮（20枚/批）	24秒	22秒	18秒	22秒	103秒/103秒
第2轮（10枚/批）	24秒	24秒	26秒	26秒	50秒/65秒

“好，再把硬币给雪，咱们玩最后一轮。这一轮咱们1枚一个批次。雪还是像以前那样翻硬币，但每翻完1枚就可以立即传给下游，然后再继续翻剩下的硬币。下游每位也是同样1枚一个批次往下传。每位计时还是一样，从自己翻第1枚开始，到自己翻完第20枚为止。我作为用户的计时也是一样，从业务分析师翻第1枚开始，到我收到第1枚和最后1枚为止。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就准备好手机秒表，3……，2……，1，开始！”

硬币飞快地在众人之间传递。很快，我把第3轮的时间更新在夹子上了。

轮数	业务分析师（雪）	开发工程师（蓝）	测试工程师（山）	运维工程师（发）	用户（我）第1枚/第20枚
第1轮（20枚/批）	24秒	22秒	18秒	22秒	103秒/103秒
第2轮（10枚/批）	24秒	24秒	26秒	26秒	50秒/65秒
第3轮（1枚/批）	41秒	47秒	46秒	45秒	8秒/53秒

启示

“好啦，游戏环节结束。现在该分析这张有意思的表格啦。”我让众人围拢过来坐在一起看夹子上的表格，“先看最后一列，当20枚一批传递时，用户收到第1枚和第20枚都是103秒；当10枚一个批次传递时，用户收到第1枚需要等50秒，收到20枚需要等65秒；当1枚一个批次时，用户只用等8秒就能收到第1枚，只用等53秒就能收到20枚。我问大家，用户同样是收到这20枚硬币，为什么1枚一个批次会比20枚一个批次要快近1倍？”

“因为20枚一个批次，当雪在翻时，后面的人都在等嘛！”蓝说。

“嗯，看人是不是在等待是一个不错的思路。但能不能换个角度来看变快的原因呢？”我环顾大家，看到大家都在滴溜溜转动眼珠思考不说话，就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能不能从硬币的角度看？”。

“啊，对呀！当20枚一批时，当雪翻完第1枚后，第1枚就在等；当他翻完第20枚后，前20枚也都在等！”山兴奋地转着眼珠说。

“是呀！当1枚一批时，每个人翻完1枚就能往下传，每枚硬币都没在等，所以速度快了1倍！”发补充道。

众人恍然大悟。

“这能给我们什么启示？至少有两点。第一，把关注的视角从人转移到价值上，与其关注‘让人忙起来’，不如关注‘让价值流动起来’。第二，把大批量拆成可以独立上线的小批量，串行地持续交付，能减少价值在中间环节的等待时间，从而加快整体交付速度。这里我为什么要强调‘串行’和‘交付’呢？”我问。

“因为如果是并行地做多件事，就好比硬币的批量在增加，就慢了嘛，所以要强调‘串行’。如果小批量不能尽快交付给用户，那硬币也会在某个中间环节发生等待，也会变慢，所以要强调‘交付’。”发说。

“赞！”我向发伸出两个大拇指。

“别忘了三次玩儿之间每个角色各自的时间变化。”发提醒我。

“对，我差点忘说了。”我说着把山那列的时间又给描粗了一下。

轮数	业务分析师	开发工程师	测试工程师	运维工程师	用户第1枚/第20枚
第1轮（20枚/批）	24秒	22秒	18秒	22秒	103秒/103秒
第2轮（10枚/批）	24秒	24秒	26秒	26秒	50秒/65秒
第3轮（1枚/批）	41秒	47秒	46秒	45秒	8秒/53秒

“同样是山，同样是翻20枚硬币，为什么第3轮的工作效率最低？”我问。

“因为翻一枚传一枚需要切换时间。”山说。

”对。不仅是你，大家的工作效率在第3轮都是最低的。但每个人都用如此低的工作效率，却令用户享受到快了近一倍的交付速度，这又给我们什么启示？“我问。

众人又陷入沉思。

”这是这个游戏给我们的第三点启示——与其关注局部指标，不如关注全局指标。如果反过来只是追求局部优化，比如20枚一批连续翻会提升局部指标，但用户却要慢近一倍的时间来收到产品，得不偿失。”我说。

“啊！下次我和项目经理沟通项目进度，就不提你们每天的工作小时数和出勤率了，我只告诉她全局指标。”蓝一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噢耶！”众人欢呼起来。

“要想让全局指标好看，必须要把批量减小。比如咱们这次‘商品’和‘订单’两个特性在一起上线就批量太大了，最好串行地一个个上线。比如先上线‘商品’。”我说。

“好主意，我明天就去改计划。”蓝迫不及待地拍着桌子说。

“除了这三点启示，还有其他启示吗？”我接着问。

众人又开始转动眼珠。

“如果咱们玩游戏的时候没有用秒表计时，还能得出上面的启示吗？”我问。

“持续度量！除此之外小批量交付还有两点启示——批量小就便于定位和修复软硬件缺陷，有助于提升产品质量；批量小还能尽早让用户使用已经交付的那部分功能，以便尽早验证新功能是否有价值，这样就能知道‘商品’功能是不是有价值。”发一边说，一边把写有那六条启示的便签放到大家面前。

翻硬币游戏启示

• 启示一：价值流动高于人在忙碌。把关注的视角从人转移到价值上，与其关注“让人忙起来”，不如关注“让价值流动起来”，从而真正提升整体效能；

• 启示二：小批上线速度快。把大批量拆成可以独立上线的小批量，串行地持续交付，能减少价值在中间环节的等待时间，从而加快整体交付速度；

• 启示三：全局指标高于局部指标。优化局部指标往往会导致损害全局指标，得不偿失；

• 启示四：没有度量，就没有改进。

• 启示五：小批便于缺陷定位。小批量交付使得软件变动少，便于定位和修复软件缺陷，有助于提升产品质量；

• 启示六：小批便于尽早反馈。小批量交付还能尽早让用户使用已经交付的那部分功能，以便尽早验证新功能是否有价值，尽早获得反馈，尽早进行改进。

“今晚太有收获了！看来小批量交付能解决咱们所面临的‘开发慢、质量差、价值不确定’的问题。可惜项目经理没来。我打算根据这些启示修改一下咱们的上线计划，比如把批量减小串行地上线，设定新的全局指标来度量价值的流动。明天咱们可以一起开会讨论一下，然后再找项目经理谈。”蓝兴奋地对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