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貂蝉（三）

话说貂蝉（三）

且说灵帝唤红昌入，待昌入得殿来，见其玉肌花貌，有倾国之色。乃惊讶曰：真神仙人耶。遂欲封其贵人。司徒王允谏曰：陛下万不可举。帝问其故，司徒曰：其故有二；一则其女为民间歌妓，今陛下封其贵人，有损汉室后宫之正统耶；其二，此女貌美，古曰红颜皆祸水，臣诚恐日后陛下为其色所迷，不思理事。霍乱朝纲耶。帝闻言沉吟良久曰：卿言极是，吾当思之。司徒恐其有变，复谏曰：今掌貂蝉冠之宫女抱恙，陛下可遣其取而代之。帝曰：甚好。忽又嗟叹曰：朕近来形容憔悴，久未幸于后宫。今选秀女之事，容后再议。遂赐红昌宫服一身，嵌珠金冠一顶，拜貂蝉一职。红昌谢恩退出。

且不说红昌在宫中诸事，且说关羽因熊虎倚势凌人，一气之下杀之，逃难江湖。一日，行至涿州，遥望众人围一榜文相互耳语，亦近前观望，览毕，乃招募义兵之意。关羽心下有投军之意，放眼四周，并未及掌事之人。待退出围众，入村店中饮酒。未及坐定，便闻身后一人邀己同坐，叩其姓名。关报姓名出处，己逃难一事亦一应巨细告知。同坐二人乃玄德、张飞是也。席间，得之二人皆闻此处招军破贼，特来应募，且相谈甚欢。次日，三人在桃园中，宰牛设酒、祭告天地，结为兄弟，协力同心。然后日可共图大事！入夜，关于张飞庄中宿宵，时至深夜，并无睡意。遂于怀中取玉簪视之；暗下思忖：今生无幸于红昌耶。忽又忆起婚约一事，乃心胸烦闷，辗转不能入眠。至此二人进宫之事，并未知晓。

且说丁瑶自拜御前女官，每日勤勉侍之，又因心思缜密，多谋略，所幸相安无事。一日，探马密报曰：依小姐嘱托，派人驻守于城中一荒宅中，今竟得书信一封，特快马加鞭，星夜赍入宫中。瑶赏探马，奖其良马一匹，又赠金银五十两。遣其出，复召回曰：日后必得书信若封，既得，速赍来送我。其允诺。复退出。瑶屏退左右，掩门，拆笺视之。乃红昌寄于云长也。书信略曰：

即公出走飘荡数日，甚是怀念。复谢公救父济银之善，亦谢杀贼救吾之义举，昌幸蒙慈念，不生愧感。今吾与瑶皆被宣召入宫，瑶拜御前女官，吾拜貂蝉一职。吾知公内忠义之士，古曰：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汝既事主，需得仁义明公矣。如不详察，误识欺君罔上之贼众，则自取其名，真愚夫也！公若有小女子可助之事，定当言尽，吾受公之厚恩，立效以报良公，誓以共死，不可背也。

瑶览毕大喜。自语曰：昔吾欺彼匿云长于荒宅之内，彼信无疑也。此樗栎庸才空有美貌，实乃胸无计谋之辈。彼与吾比之，譬犹驽马并麒麟、寒鸦配鸾凤耳。遂令侍进文房四宝，拂展云笺，回书曰：

云长久慕丽人，今得丽人表书，倍感荣幸！昔日乃举手之劳，勿再谢。吾今乃投得明公，亦勿念。今得之汝二人尚且入宫，且且万事谨慎为之，不得马虎。此地吾排专人候之，汝可闲来赍书与吾。一旦得之，定即回于汝！

瑶写罢，递于侍收了。恐其有所疑，嘱托勿立刻传于红昌.次日再传。侍叩拜退出。

中平六年夏四月，灵帝崩。大将军何进于其妹何太后挟皇子辨即位。同年，宦官集结，杀何进。数月，西凉刺史董卓以护驾为由，随帝入宫。自此卓欺天废主、恣意跋扈、奸淫宫女，人不忍言。卓之心腹李儒，说卓曰：并州刺史丁原有一义子，姓吕，名布，字奉先也。此人勇猛无人可抵！公若得此人，如旱苗之得甘雨也。李儒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遂设计用金珠与赤兔马利结其心，诱其杀义父丁原，纳入卓贼帐下，并拜其为义父。

帝崩时，宫中大乱。一众嫔妃女眷无人过问，皆四散而奔。司徒王允念貂蝉貌美，遂留其府内养育，并收其为义女。且说丁瑶，趁宫中杂乱，偷遣帝御书房中，匿传国玉玺与前襟之中，无人知晓。月朔，忽闻父丁原被吕布杀与府中，大怒。谓左右曰：吾囊日已告父此人乃见利忘义、有勇无谋之匹夫耳。父不听，又认其为义子。事至今日，皆因不听吾之言也。吾今与父柩前誓之：必杀吕布以祭奠亡父在天之灵！遂召左右心腹密谋此事。

次日，瑶立于桌旁，磨研执笔。代云长之名檄文传与红昌，因昌在宫中执貂蝉一职，早易名貂蝉矣。书略曰：

视信安，今听闻奸臣董卓欺天废主，霍乱朝纲。又听闻吕布拭父投贼，心甚悲痛。昔日汝吾二人皆庇荫于丁府，今府有难，吾等必思回报。吾知丽人貌美，亦知恩图报之人。吾听闻董卓、吕布二人皆好色之徒，今欲用美人计，可碟间他父子反颜，令布杀卓，除大恶，待事成再图布耳。此计大可重扶社稷、再立江山、小则恩于丁氏，皆汝之力也！不知汝意如何？见书,当即日复与吾。

丁瑶即书写毕，遂令人速送至司徒府中，程与貂蝉过目。

貂蝉见书，心大惊。细想随即释然。暗思：自识得云长，便知此人以江山社稷为重，今有此计情理之中也。但心中莫名伤痛，知是不舍云长也。遂泪流满面，回书曰：

汝安好，今且暂寄于司徒王允府中，勿念。吾幼时蒙丁大人及女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今府有难，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止是吾自见公，便许侍箕帚，心实系于公。今若随此计，此身必污，不得复事于公。吾知公乃忠义之士，心系黎民，欲匡扶汉室而轻儿女之情也。吾想至此惭愧矣！吾今生不能与君为妻，愿相期于来世。公且静等吾音。写毕，略览之，即递与侍。

且说貂蝉即以明志，则入前堂巡得司徒允细告之。允闻言思忖良久曰：此计神妙！可救百姓于倒悬之危、君臣于累卵之急也。今天下美人甚多，虽未及汝辈，但吾念汝幼小受苦，不舍也。今日之事可令差她人取而代之。貂蝉无言，心生感念。

丁瑶知司徒允之意，速遣侍持一檄文见之，允见文大吃一惊，未知后事如何，下文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