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庄的男女老少陆陆续续来到张大爷家。
地上的雪已经被打扫过了，只有低洼处还余剩一些早已踩成了泥巴。这是两间不太很大的土墙草房，都是每家每户合伙修建的。这种房屋外观不太好看，冬暖夏凉，很适合居住。
黑色的棺材摆放在门口的两个很结实的长木凳子上，棺材的上盖并没有合严，那是要等到第二天清早亲朋好友再看一眼之后才能封棺的。
棺材的正前方放着火盆（烧制的泥瓦盆，外面敷着一层厚厚的泥土），旁边堆着几捆火纸（黄色的纸，面积比两个书本稍大一点，确切地说是纸钱，专门给死人做的），不时有人往火盆里放上几页，嘴里也听不清说些什么。火苗在盆里忽大忽小，风把烟荡来荡去，人群里不时有人咳嗽几声。刺鼻的味道弥漫开来……如果张大爷知道他死后会惊动全小队的人来送行，一定会不知所措……
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搭上了灵棚，人死了是不能见天的，这是规矩。（灵棚就是一块很大的帆布，四个角用麻绳高高悬挂在头顶的上空，既可以挡风雨又可以挡阳光。）
灵棚的两边摆着几个木凳子，有上岁数的老年人坐着，男人抽着烟，喝着茶；女人交头接耳谈论着什么……
我忽然发现连喜也站在人群靠后的一个旮旯里，戴着一个灰色的头巾，几缕焦黄的头发遮着大眼睛，面色蜡黄，没有了往日的活力。穿着厚厚的棉袄，显得过于臃肿。
“大家静一静”这时队长站在门口大声说着：“昨天晚上老张不在了，现在请老少爷们过来商议商议，看看如何把这个丧事办好……”队长的话音还没有落，四周的人们就开始议论纷纷了：“一个‘管饭条子’还能怎么安排！”“就是，人死了埋葬就是了，还搞啥明堂……”你一言我一语乱成了一锅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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