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一岁生日的时候,我写了一首诗送给他。里面有一句是,“你不需要太乖,但是不能学坏”,来源于王菲的《童》:“你不能去学坏,你可以不太乖”,初一听到,深以为是。
我从小是个“听话”的孩子,去别人家做客不能擅自接对方给的食物,直到得到父母的允许;出门亦步亦趋的跟着大人,从不乱跑;逛商店从未有一次要求过买玩具买零食;衣服不小心弄脏了要千方百计遮掩。与其说是听话,不如说是小心翼翼。我的童年都是这样度过的。所以我现在但凡见到孩子特别听话的,足可以想见其父母有多强势。
那时候,一个听话的孩子是父母“教子有方”的招牌,是可以领在人前供人夸奖的物件,让父母脸上有光的事情。日复一日戴着“乖宝宝”的面具,我曾生出很多可怕的想法,伤害自己的,伤害别人的。大人以为孩子是自己手下的一个面人,可以按照喜好和心情去捏圆捏方捏扁捏平,其实面人里面是颗砰砰砰的心,你愈压着它,它愈集聚着,积攒着,说不定哪天就爆炸给你看。我一百万个庆幸我没爆炸,我为此爱我自己一辈子。
小宝一岁多的时候,一天只有我和他在家,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突然开始闹情绪,怎么都不肯吃,我又给他重新做了别的食物,结果他还是不吃,怎么哄都不行,我觉得他很莫名其妙,明明给他做的是他平时最喜欢吃的,还做了两份,这下子全浪费了,看着那个小人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的样子,忍不住吼了他两句,结果自然是引的他嚎啕大哭,更加没法吃饭了。孩子被骂了不像大人,我要面子,我生气了我不理你,孩子会更加黏你要求你抱抱,他不在乎面子,他只在乎你爱他。大家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反过来都是折磨自己。看着小宝瞬间哭花的小脸,只能是心疼的抱起来哄着,虽然知道自己方式不对,但还是忍不住给孩子讲“乖乖吃饭”的道理。
结果当天下午,小宝就发烧了。我突然意识他,原来他中午不肯吃饭,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不是我以为的“闹脾气”“不乖”,当时整个人一下子被后悔和自责淹没了,想想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没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尝试着告诉你他的感受,结果你非但不听,不理解,还强迫他责骂他。我以为我是母亲,我就是权威,你是幼儿,需要我告诉你道理,结果被上课的人,反倒是我。我们总是要求孩子“听话”,却从不好好听孩子的话,在孩子眼里,我们也是可恶的,不“听话”的父母啊。
过去没有人好好听我的话,我那么努力的没有长歪,现在我更珍惜我的阳光,更愿意去传递阳光给他人,努力不让伤害延续,我一直在努力。
Clara 2018.08.08
给我的宝贝
我常常凝视着你,却不知你从哪里来
我只听说过这件事,却不知它这样神奇
秋天发芽,春天成熟,你躺在我手里
红彤彤一颗果实
眨眨眼,蹬蹬腿,伸伸懒腰
我便痴迷
我常常凝视着你,却认不出你是谁
日日盼着,盼你高大结实又帅气
时时惶恐,恐你立时就要独立
不再倚靠我怀里
全心信任我,不存疑虑
我的宝贝,我为你全部都学会,全部都忘记
我常常凝视着你,凝视着你
这双小脚踩过床铺,地板,妈妈的脸
还会踩过哪里?
纵使千百种希望和设想
爱你没有任何理由和条件
你不需要太乖,但是不能学坏
我常常凝视着你,爱着你
大声爱你,默默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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