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饭

忽然想起第一次做饭。

大概是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吧。

夏天。

那天母亲病了，身边只有我。母亲躺在床上，发烧起不了身。我一直在母亲床边转来转去，问她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点什么。

母亲便说：“妞，你给我下一碗面条吧。锅里倒一碗水，烧一把火，面条下进去，煮开放一点儿盐倒一点儿香油就好了。”

我一听，立刻就行动起来。那时母亲就是我的天，能为母亲尤其是生病的母亲做点儿什么，我觉得特别了不起，豪情万丈。

和面，擀面条。全是模仿着母亲平时和面擀面条的样子。然后锅里真就倒一碗水。不要问我怎么记得这么真切，因为我对母亲话的所有理解，都是确数。一碗水，烧一把火，放一点儿盐，倒一点儿香油。而事实上母亲说的，都是约数。那时傻，没做过，也真没懂。

可想而知那碗面条是什么滋味。因为我真的烧一把火就把面条下进去了。不知道需要把水烧开。面条下进去后，等了好久才煮开，好在倒也煮熟了。

这碗面条端到母亲跟前时，只有大半碗了，因为一碗水煮面条煮好后就只余大半碗了。

母亲看着黏糊糊的面条，心情复杂。用她后来的话说就是：吃吧，面条真不是个味儿；不吃吧，孩子辛辛苦苦做好了，还是第一次做饭。

母亲最终幸福地把一碗面条吃完了，还对我赞不绝口，夸我做的饭好吃，夸我孝顺。

这便是我第一次做饭，印象至今难忘，满满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