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夜车》独孤食肉兽
波兑千江月色,窗含一格霜空。小星三五各西东,只在窗沿律动。
隧暗深宫地母,身迷累世灵童。乱山合沓幻灯瞳,谁与遥村同梦。
残荷曾将独孤食肉兽和李子进行对比,说:“李子追求鲜活,火辣辣的,其词好像农民的孩子。而兽追求唯美,追求朦胧,其词好像诗人的孩子。”独孤食肉兽似乎给诗和词蒙上了一层纱,缥缈迷离。《西江月·夜车》是其城市诗词中的一篇,看似淡然无味,却展现了独特朦胧美的光影梦境。
《西江月·夜车》描绘的是夜间行车的所见所感。上阙写夜色,流动的江波、空灵的天空、皎洁的月色、零散的星星,就像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一样,简简单单的词语,将一幅宁静的夜色图徐徐展开。美的景总会触到心里柔软的地方,各在东西的三五小星,在窗沿律动,星随人动,心随星动。在这城市里,处处都是表象的繁华与浮躁,内心的诗意却只能在三五小星中波荡、惆怅。这首词的下阙引出夜感。幽深昏暗的隧道,车要开往哪里,哪里又会是尽头。那一代代的灵童,接受着命运的安排,他们在世间迷乱。群山重叠,昏昏的灯光,迷幻了双眼,这偌大的世界,又有谁还做着淳朴的梦呢?城市的生活磨灭了原有的诗情画意,斩断了先天的七情六欲,谁还会记得社会最初的样子,还会记得最初的梦,那个沉静如月、决绝如水、持久如星的梦。
月色隔着窗子投在窗沿,窗子映出一格夜空,星星点点随车律动。一切的静谧存在于夜,存在于恍惚的梦境之中。我们在城市里居住、生活、游历,每一寸空气都略带熟悉,这实实在在的情境掩盖了生活该有的样子。词中实境与幻境交织,意象纷繁,显得光怪陆离。独孤食肉兽用蒙太奇的手法将看似无关的意象衔接起来,用旧体描绘了现代城市的世俗和无向。独孤食肉兽在《水调歌头·夜车》中写道:“刬出仙踪绿野,楔入他乡明月,驶过梦中心”其后注解:三句又作:驶过一重梦境,驶入另一梦境,驶出梦中心。梦是独孤食肉兽常用的意象,“所以他的词经常显得像雾一般,梦一般……美却斑驳”。“谁与遥村同梦”一句点出全词的深意,这梦是记忆中的美好,是追求的美好,也是该有的美好。
隧道、灵童,一个本是如此,一个不该如此。城市,是日常、是游荡、是烟火;遥村,是桃源、是归宿、是梦境。夜中的火车在孤寂、凄凉的城市中疾驰,移动的是自觉,不变的人性只存在语言中,只存在梦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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