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菜园确实小,甚至不能称为“园”,只是楼顶几十平面积,用砖头水泥砌成几个长方形的池子,深不过两尺,泥浅,被太阳时刻曝晒,所以泥土很容易干旱,须早晚浇水。
秋末冬初是种植芥菜的时节,芥菜有多个品种,有瘦而立的,有肥而阔的,瘦的略带苦味,肥的汁多味甜,而经过霜露“洗礼”过的芥菜才甘甜。
除了菜,几乎每一块地的空隙都被野草、草药等霸占,它们成了主角,菜倒成了配角。
艾草是野外带回来的,一两株分发出无数丛,甚至好几块地里都出现它们的身影,长得蓬勃而傲然,全然不顾周边其他植物,这个季节它们很老,只有春天抽蕊时采其嫩芽可吃。
还有旱莲草、白花蛇舌草、狗肝菜、车前草、瓜子菜。瓜子菜极“贱生”,每一块地都有它们的“身影”,天知道它是如何完成“移民落户”的。瓜子菜是一味极好的野菜,可以凉拌,南方人不习惯吃凉拌就拿来炒,它酸酸的,以白糖中和,用蒜蓉翻炒,即很美味了,具有保健作用,对肠道炎可杀菌止泻,据说也可以保护心脏。
这些野草虽然是个外来者,但它们想来个鸠占鹊巢,长得蓬勃又肆意,任何有泥土的地方都不放过,拔了又长拔了又长,生命力顽强得让人叹服,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后来,经过姥姥的指点,才知道这些都是宝贝,之前挖之弃之,恨不得斩草除根的野草竟然都是中草药,各自有极好的药效,清热祛湿,清肝明目,利水解毒。我们这些不识货之人真真是暴殄天物了。
花盆里,地头间疯长的指甲花是讨回来的,只种了几株,便繁衍出茂林般的花树,哪哪都有,它的种子会“发射”,可以四处播种,只要种子沾了土,它们就立马扎根,这家伙很是吃肥,一旦落户那里,则疯狂地汲取养分,让自己根深杆粗,根像鹰爪般牢牢的抓住泥土。所以有菜的地方要拔除它们,不能给它们篡位。
家人问我种指甲花来干吗,我说“好看”,他们嗤之以鼻:好看能吃吗?
我笑嘻嘻答:“能啊,精神粮食嘛”。
韭菜那块地,堆了几次艾灰木炭,所以最为肥沃,韭菜因而长得很肥嫩,碧绿盎然,清炒也是清脆可口。韭菜易长也易变老,叶稍一开始有发焦则开始纤维化,嚼之韧而柴了。
紫苏也是贱生之物,播种一次则年年都有,最喜欢的是紫苏拌嫩姜蓉加豆豉,非常下粥。
这株辣椒是唯一一棵,我把它移植到韭菜地尾,这种“指天椒”容易种植,挂椒多,极少虫害。这一株或许是凭借着韭菜地丰沃的养分,树子挂满了辣椒,竟然连叶子也被挤兑一边去,青的,红的,半青半红的满满当当垂吊着,远远看去,犹如一株迷你版的祝愿树,挂满一条条红的绿的祝福彩带。老妈摘了一半下来腌制辣酱,剩一半想留着不时之需,不成想,一夜之间它竟然奄奄一息,半死过去,叶子焦黄,辣椒一部分自动脱落地里,仍挂树上的也如同被抽离了水份般,迅速起皱干瘪蔫巴了。料想是老妈的“杰作”,因为挂果太多,担心营养不足,给它“开小灶”,补施化肥之类,但方法不当,一是施肥离根部太近,二是没有及时浇水稀释。这正所谓“好心帮倒忙”了。
葱倒是种了蛮多的,蒜也有,这两种常见的佐料,经常出现在阳台和楼顶的花盆里,它们不用打理,只需把葱头蒜瓣摁进泥里,平时也不用施肥,只需浇水即可,做荤菜时掐几株方便得很。
小菜园是父亲开辟的,父亲在的时候菜园没有杂草野菜,拾缀得干干净净,瓜菜吃不完,一年四季都生机盎然,是为一景。
如今老主人西去,菜园子已经荒废了一半,我们不是不想弄,是不懂,只能胡乱地塞些简单易活的东西。
父亲勤劳务实的打理方寸菜园,菜园也给予丰盛的回馈,就如同人生写照,功夫下在哪里,下了多少,所获就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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