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竹花开

石竹花开

1  童年的那束彩色记忆

暮春时节，园子里的石竹花一簇簇的竞相开放了。粉的，白的，嫣红的，姹紫的，在樱花谢柳絮飞的时候，这些往年并不起眼的石竹默默中已是楚楚惹人眼，一丛丛一团团如彩色地毯蔓延，又如飞舞的彩蝶嬉戏。

记忆中，我叫它“石头花”。最早见过它是在小时候经常去的石头山。所谓石头山，是个贫瘠的净是石头、沙砾的小山丘。野草也见不到几棵。

那时候，童年的暑假大多是在奶奶家度过。奶奶家的自留地就在那块贫瘠的山丘上。每每我都会撒欢地跟着奶奶去自留地耕田劳作。其实，再怎么努力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也长不出好庄稼。往往都是干黄的营养不良的样子。瘦小的玉米，干瘪的大豆，弱弱的芝麻。但是奶奶却年年勤耕不辍。

间歇的时候，我会到处围着小山玩耍。每每都会采一束石头缝长出“石头花”。灰色的山坡上数它最娇艳。

童年的记忆，田间劳作的辛苦早已模糊，只剩下那束彩色的回忆，还有那条早已不复存在的山路，我用石头花装点过得，充满着我和奶奶欢歌笑语。

2 石竹花的传说

那时候，奶奶常常给我讲石竹花的故事。其中有一个我记得最清楚。

在遥远的一座大山中住着一户普通人家，姓石。老两口只有一个儿子名叫石竹。家里很穷，全靠石爹爹进山挖药为生。不幸的是在石竹还刚学着蹒跚走路的时候，石爹爹在一次进山挖药时摔死了。从此，只剩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更艰难。石竹妈每天进山挖山货去换丁点粮食，掺和着野菜一起吃。就这样，石竹妈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石竹拉扯长大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石竹虽然是孝顺的孩子，可是从小吃苦受穷，得了个怪病；石竹妈不畏山高路险，每天都去挖药，每次发现了新草药，她就自己先用口尝尝：辛的、苦的、麻的、涩的，尝尽人间甘苦。可是多年过去依然未找到治疗石竹的草药。

有一天，她越想越伤心，禁不住老泪纵横，两串热滚滚的泪珠一直落到山石缝里。但没想到奇迹在这时发生了，只见热泪淌过的山缝缝里，忽然长出一株花儿来，那花还在那里点头微笑。石竹妈正惊讶之余，又听见一个甜甜的姑娘的声音在说话：“老妈妈，把这花全棵拔去，回家煎水给儿子喝，它可以治好你儿子的病。”石竹妈回家按照花仙的指点把采来的花连根煎水给石竹喝。药一煎好，只觉草屋里清香阵阵。石竹连服了三日，病治好了，人也变得精神多了，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石竹病痊愈了，他就再也不要妈妈上山挖药去奔波劳累了。不久，他就娶了一房媳妇。一家人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石竹妈采药遇见花仙，并用这花草治好了儿子石竹毛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开了，凡得了类似那种毛病的穷人，都来找石竹妈要这花草去治病，没有不灵的。人们感激花仙，更明白花仙是被石竹妈的一片爱心所打动。后来人们就叫它“石竹妈的花”，叫来叫去，就干脆叫“石竹花”了。

小小的石竹花，美丽感人的传说。

可是因为它开在山谷中，自古人们很少赞美它。

宋代王安石怜惜它不被人们所赏识，写下了《石竹花二首》，其中之一:

春归幽谷始成丛，地面芬敷浅浅红。

车马不临谁见赏，可怜亦解度春风。

这首咏石竹花绝句写其花自开无人识的处境，有为其鸣不平之意。但是石竹花并不因无车马光临就自暴自弃，而是芬敷地面，照样浅浅红红。照样懂得度过美好时光。诗人对此不禁感慨万端。

是啊，美而无人鉴赏也是一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