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关窗时听到窗外四声杜鹃在啼叫,她好像在说"快快割麦",这让我想起了童年的麦天。
割麦每当麦子成熟的时候,每天早上我都会被母亲从睡梦中叫醒。一睁开眼就能听到四声杜鹃的啼叫,小孩子瞌睡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却在催着"快快割麦",那时觉得她是世界上最讨厌的鸟。
在童年的记忆里,哥哥挑麦子的扁担足有十几斤重,又宽又长,为了挑更大的麦捆,就把扁担中间加固成双层的,所以,他的扁担就足够我扛了。
每到麦天,哥哥的肩膀都会被磨得流出血,但从未听他叫过痛,那时哥哥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碾场我最喜欢看父亲碾场了。
那时没有打麦机,麦子挑到麦场上之后,先翻晒两天,然后父亲把牲口套上,牲口就拉着石磙一圈儿一圈儿的碾。父亲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挽着缰绳,他手里的缰绳就像司机手里的方向盘一样,用来控制牲口拉石磙的方向。
碾好之后,先把麦秆儿清理走,再把碾下来的麦子攒成一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风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戴上草帽,父亲开始扬麦。
扬麦他每次都能把一木锹麦子扔到同样的高度、同一个地方。仔细琢磨,他又像一位在作画的艺术家,他把木锹用作画笔,把麦粒用作墨,以天空为宣纸,在上面绘出丰收的喜悦。
母亲默契地配合着父亲,麦子一落下来,母亲就用扫帚一来一回两下把上面的杂物扫干净,干脆利落。这时,父亲扬起的第二锹麦子正好落下来,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谓最佳CP。
母亲这个活儿技术含量也很高,那把大扫帚用力大了会很累,出力不讨好,用力小了又扫不干净,这个力度要拿捏得刚刚好。
有时,麦粒会落在母亲的草帽上,像雨点打在树叶上一样发出啪啪的声音,然后它们又调皮地跳到地上。
半个时辰下来,母亲脚下就堆了一大堆黄澄澄的麦粒。
在父亲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我经常看到豆大的汗珠从他古铜色的脸颊上流下来。他一边喝着绿豆汤,一边看着那一大堆麦粒,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这时,我会调皮地跑到麦堆上撒欢儿,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一串串小脚印,有时还会在上面打个滚,软软的,暖暖的,像沙滩一样。
在麦忙时节,家里人干活累,母亲忙完地里忙家里。她会变着花样给全家做好吃的,比如:红薯凉粉儿、葱花饼、烙馍卷菜,油条等,母亲蒸的馒头又大又白又松软,就着醋泡蒜苔吃,那叫一个美味,还有那又长又劲道的手擀面……
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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