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国小说家写的《德伯家的苔丝》,由法国人拍成电影。看过电影,心中生出无限感慨。
苔丝,一个生在贫穷农民家庭的年轻美貌的姑娘。父亲酗酒成瘾,不务正业;母亲是个没有主见的家庭妇女,生养了一大堆孩子。
一天,醉汉父亲走在路上遇见一位牧师。牧师告诉他,在查阅资料时发现他祖上是个爵士之家,后来破败了。自那以后,父亲逢人就说自己是贵族后代,先前拥有大片土地。这时,母亲出了个主意,说离家不远有个地主庄园,地主有个已成年的儿子叫亚力克,他家的姓氏听起来与苔丝家的“贵族”姓氏差不多。苔丝父母想让长女去地主家认个亲戚。
苔丝在姑娘群里是高傲有个性,独立自主的女孩儿,起初她不同意母亲的建议。但看到破屋里一大群弟弟妹妹时,她决定为了家庭,去庄园走走。
她来到庄园,里面有大片农田、草场、湖泊,有马匹、马车。
庄园很大很空阔,看不到一个人,苔丝正在踌躇,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这男人三十来岁,脸上有两撇八字胡,衣着讲究,他就是地主的儿子。
亚力克一见到苔丝,口口声声叫着“我的美人”,顺手摘下身边一颗红红的草莓要喂给她吃。苔丝是个纯洁的姑娘,哪里见过如此殷勤的情场高手,她几次回绝,红红的草莓几次伸过来。终于,她张开了嘴。
苔丝在地主家找到一份务农的活。

一天傍晚,收工时,一群女工打打闹闹,她们一起挤兑苔丝,说她好看,少爷喜欢她。说着说着就把她挤到无路可走的地方,恰在这时,亚力克少爷骑马过来,他向苔丝招手,说带她回住地。苔丝正苦于无力应付众多人的起哄,见有人相助,想都没想便扑到马跟前,少爷把她拽上马,马儿嘚嘚嘚嘚地跑走了。
苔丝万万没有料到,就是这样一个慌不择路的选择,让她从此苦不堪言。
马儿跑向森林深处,苔丝诘问少爷,为什么不送她回住处?少爷一声不吭只把嘴凑近苔丝,拉她下马,紧紧按住她,她不停挣扎,挣扎……
苔丝坚决要求回家。几个月后,她生下一个婴儿。
在家里,她被父母羞辱责难。
在麦收地里,她一直劳作,靠自己养活孩子。休息时,她一个人坐在一边,静静地啃着带来的干粮。婴儿嗷嗷待哺,她镇定地解开衣领给孩子哺乳,丝毫不理睬四周众人异样的目光。
没多久,孩子早夭。

苔丝还要养活自己。她找到一个养牛场做了一名挤奶工。
挤奶工的人群里有一个小伙子,中等个儿,英俊勤劳。每到黄昏,他便倚在一棵大树旁吹响一支乐器,音乐美妙动人。他的乐声,他整个人,总能引发挤奶姑娘的热情,她们常常挤在寝室的破窗后面悄悄窥探他。
有一次,姑娘们穿上新裙子要去教堂做礼拜,可是,有一段路被深深的积水截断,正当大家发愁时,那个小伙儿出现了。他自报奋勇,说要一个个抱着姑娘们趟过这段水路。前三个都被抱过去了,苔丝是最后一个被抱者。
苔丝对小伙儿说,我自己能从旁边的树丛走。他说,我抱她们都是为了要抱你。
小伙儿是谁呢?他叫安吉尔,养牛场场主,父亲是一位受人尊敬的牧师,属于上等人家。

苔丝和安吉尔相爱了。她爱他如自己的生命。
谈婚论嫁很快,婚礼已进行完毕。
然而,苔丝一心要告诉安吉尔自己曾经被人侮辱,有过一个孩子,但难以启齿。她写信给他,放在他房子的门缝下面。第二天,他对她依然如故,她以为他原谅了她。可是,后来她发现那封信原封未动,信夹在地毯下了。
他依然不知道她的过去。
母亲让她千万不要告诉他,她在惴惴不安中举行了婚礼。
新婚之夜,新郎诚恳地告诉她,自己曾经不检点,在伦敦有过女人。他告白了,她忙说自己也有秘密要告诉他。她以为,爱情双方是要绝对忠诚的。
安吉尔知道了她的过往。
新房里的空气凝固了,他没有说话。
许久,他说要出去走走。
两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他曾经不贞,但不能容忍苔丝不贞洁。
第二天,他走了。去了巴西。
苔丝又变成孤独的女人。
她没有钱了,做过很苦的活。她不怕苦,但是,很怕家里人受苦。
苔丝父亲酗酒身亡,留下一大家子,交不起房租。
地主少爷屡次召唤她回到他身边,她屡次拒绝做情妇。
可是,现在她无法眼看家人流落街头。她又回到他身边。
苔丝终究忘不了远在他乡的丈夫,一直写信向他表白,尽管杳无音讯。一年多了,安吉尔终于想通了,回心转意,他回来找她。
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找到她。她对他说,太晚了,一切太晚了。亚力克地主对她和她家人都好,你走吧!
安吉尔听她的话,绝望了。他走了,走向火车站。
当火车缓缓开动,车窗外,苔丝苍白的脸映在玻璃窗上,他以为在做梦。苔丝跳上车,坐在他身边,安静地说,我把他杀了。安吉尔发现她的裙摆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安吉尔走后,苔丝放声痛哭。亚力克从床上起来,说了一堆讥讽的话,她气愤极了,长久以来淤积于心的愤怒、委屈顿时喷发出来,都是这个地主少爷导致了她的不幸,她把水果刀扎向他。
安吉尔和苔丝坐火车回到几年前的新房。这一夜,他们畅快地滚到了一起,这一夜,他们等了太久。
第二天,踏上逃亡之路。
二人来到一片巨石阵。夜晚,繁星下,她疲累极了,睡在一块巨石上。临睡前,她问他,我们在阴间还能相见吗?他捂住她的嘴。
当东方渐白,晨曦初露时,远远地有几个骑着马的警察,向他们合围过来。
苔丝刚刚醒来,她不动声色,轻轻问一句,警察来了?安吉尔说,是的。她说,我们走吧!
背影,远远地,几个背影。苔丝、安吉尔与骑马的警察。
她要一路走向绞架。
写在后面:
处于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传统观念,结婚前要女子保持贞洁,丈夫对妻子持有绝对贞操的特权。对于男人,却没有如此要求。安吉尔婚前有性行为,且是主动者。而苔丝是被亚力克伤害,是受害人,可是,却受到丈夫歧视,遭到抛弃。
其次,苔丝性格中带有双重性。一方面,她骨子里高贵、骄傲,不愿轻易向人求助,一味苦着自己。另一方面,她软弱、屈从,当安吉尔抛弃她时,她很认命,不去据理力争。
第三,在爱情、亲情中,她总是看轻自己。比如,在与安吉尔的爱情中,她处处自卑,以弱者姿态呈现。在与亲人的关系里,时时为家人做出莫大牺牲。说来说去,就是忽略自我,缺少自我的表现。客观而言,是受时代和人物认知水平的局限。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