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曹文轩笔下的草房子,来到门口休息,见贴墙站立一排蒲棒头,稀少了。
这种少,不是物以稀为贵,而是太过卑微与渺小,慢慢销声匿迹。
顾名思义,蒲棒头由蒲梢结出的一种果实。
这种蒲与菖蒲不一样,虽然都是生长在河沟,蒲身材高大不开花,菖蒲矮小开黄花和紫花。
现如今,因为观赏性,景观带的河畔与沟岸,还能见到菖蒲,而蒲面貌粗糙,又没事实用价值 ,慢慢退出人们的视线。
我儿时的老家,蒲与芦柴几乎享有同等重要地位,但因为都属于野生植物,芦荡草滩长多与长少乃物竞天择,蒲的数量远远不及芦柴。
编蒲包、织蒲团、打蒲席,是大人要考虑的事情,我们小孩只对蒲棒头产生兴趣。
夏天傍晚,少不了点燃蒲棒头驱逐蚊子。
大人在木桥或者河畔纳凉,小屁孩就手执闪闪放光的蒲棒头疯闹嬉戏。如果有皮孩子故意拿烧得通红的蒲棒头,出其不意地烫小伙伴光不溜秋的皮肤,必然惹得对方龇牙咧嘴大喊一声,接下来一场追逐与打斗少不了。
夜里睡觉,蒲棒头也不能熄,以至于低矮的房子里烟雾缭绕,像轻纱飘浮,呛人鼻喉,呼吸不畅,可蚊子叮咬更可恶,叫人没得安生,又无处可躲。
蒲棒头紧紧包裹着的部分,捻散后,飘出柳絮一样毛茸茸的东西,像棉花一样柔软。
冬天脚冷,我们会在鞋子里铺上厚厚一层蒲棒头的棉絮,这样,我们的双脚就像埋进余温犹在的灰堆,暖洋洋的。而且,蒲棒头不吸水,所以,下雨天鞋子里进水了,双脚依旧暖和。
父亲手巧,每年大雪纷飞的日子,总要给我们兄妹编织几双芦花鞋,同时会把蒲棒头的棉絮一道编了进去,还有办法叫蒲棒头的棉絮不会跑冒滴漏。
母亲做枕头的时候,也会把蒲棒头棉絮与芦花一道塞进枕芯里,脑袋陷进这样的枕头,除了感到软绵绵,还闻到芦柴与蒲特有的清香,脑袋转动时还听得到蚕吃桑叶窸窸窣窣的声音。
好多年未见,我几乎把蒲棒头忘记了,乍然相遇了,还是一见如故,好多往事随即涌入脑海 ,什么时候都不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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