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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有上中下三篇，会分三天更完，这是中篇~没看过的宝宝，可戳链接补课~
01.渣男的恶心秘密，藏在床底
01
我把本子搂在胸前，整个人贴紧地面，大气不敢出。
那人的脚步声一进来，我就明白——真是个同行。
如果偷东西，首当其冲是翻箱倒柜，时间紧张，会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这人不是。
他好像还很悠闲，因而我猜，应该也是提前踩过点。
我听着他的步子进了客厅，进了厨房，进了卫生间。
两个卧室的门原本开着，为方便离开我进来后保持着原样，给现在的观察形成便利，虽是在床底，因为开着门的关系，斜一下脑袋，能看到一部分客厅的景象。
我看见一双穿着运动鞋的男人的脚踱进了客厅，那双脚沿着不大的客厅细细走过，一边走，一边用手摸。
过了三五分钟，脚在某个位置停住，良久不动，我奇怪他在干什么，轻轻地向床边挪动身体。
我歪着头小心翼翼地向外探，只见一个宽阔的背影，背对着贾庭卧室的门，我想起来，在那个位置布置着一面照片墙，男人是在看墙上的照片。
他看得相当仔细，我从背后能看到他的头随视线的转移而小幅度转动，明明已经看到下面了，结果下一秒，头一抬，又从头重新看起。
不只看，他还上手摸，其中几张照片，被他摩挲了足有两三分钟。
我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心里只祈祷，让这变态的家伙赶快走吧。
02
又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我觉得简直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那家伙进了主卧，不知道想在里面干什么，还关上了门，我侧耳静听了一会儿，没任何动静，事不宜迟，我决定利用这难得的时间，赶紧溜。
他妈的，今天真是中邪了——我刚从床底挪出大半个身子，门口响起锁芯转动的声音，那么自然，那么顺利，主人回来了。
我“蹭”一下缩回去，手脚并用不忘把带出来的灰尘用手扒拉回床底——天呐！我好难！
主卧里的人也听到了响动，只见一个身影“欻”地窜出，没有犹豫，直接钻进了墙角的窗帘褶皱处。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小蔡和她那个相好的。
书里说中年人的爱情如老房子着火，书诚不欺我，这对男女现场验证了。
女人嘴里说：“别急别急，先洗——”尾音消失在一阵“呜呜”声中，她的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两只男人的脚和两只女人的脚相互纠缠着、磕绊着，映入我眼帘，外套、衬衣、裤子，一件件被扔在地上，一只男式皮鞋甩得老远，差一点撞到小卧室的门框。
主卧室的门“啪”一声关上，然后，有类似重物倒在床上的沉闷声。
下面的画面自行脑补吧，少儿不宜。
客厅里还有那位仁兄，他不走我一时半会出不去，我想着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会马上行动，他一走我就走，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位仁兄竟一点不着急。
不但不着急，他竟然还想近距离地听听这出活春宫。
窗帘长了脚似的一点点向主卧门口探，窗帘拉开后，男人的脚从下面露出来，等窗帘全部展开，侧面伸出一只手，那只手颤巍巍伸向主卧门把手。
我忍不住心里骂一句“蠢货”，视线挪到那只手上后，定住不动了。
03
卧室里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吟哦声起起伏伏、忽高忽低，我的心也随着那声音一时被抛到云端，一时被扔进谷底，看着那只手，我咽了一口唾沫。
这只手，我曾无比熟悉。
这是一双劳动人民的手，骨节粗大，皮肤粗糙，最要命的，少了两根手指。
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所以，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手。
这是潘常贵的手。
我再次把脑袋贴向地面，倾斜角度，以便更清晰地看清男人的脸。
进入我视线的，是潘常贵那张饱经风霜、天然愁苦的脸。
此时这张脸，牙关紧咬，眉头紧皱，面目有些狰狞，朝向我的一侧，额头青筋暴出老高，男人的胸部一起一伏，呼吸急促，显见不是一般的激动。
不，不对，不止是激动，还有一种愤怒和屈辱的意思，除此外，好像还有一些其他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面，一时之间，我无从细辩。
我静静地看着，潘常贵那缺了两指的手在门把手上搁了一会儿，又轻轻地移开，他的脑袋也随之从门上离开。
看看手表，我知道卧室里的男女持续不了多久，不是我能掐会算他们的体力和能力，而是再过不到两小时，就该放学了。
按惯例，小蔡要下楼买菜开始准备晚饭，所以，离我、离我们，离开的时间，也快到了。
04
到家后，我还想着潘常贵的事。
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出来前给他说过，如果他出来请一定找我，我要请他吃饭。
刚入狱时，有人欺生，有一次我被堵在厕所里，不是潘常贵帮我，我就要被人逼着喝尿了，之后还发生过几次类似事件，都是潘常贵帮我脱的身。
他犯的是人命官司，加上素日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一般人不敢招惹他。
他之所以愿意帮我，是因为他说他家邻居曾也有一个男孩，我比那男孩大不了几岁，看见我受欺负，他说就像看见那男孩受欺负。
从被他帮的第三次开始，我就成了他的尾巴。出狱前，我一再叮嘱他，若他提前释放，一定一定要来找我，我们一醉方休。
我知道他在牢里表现好一心是为减刑，有人说外面有他的心上人在等他，所以他能提前释放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怎么会在那里见到他。
我前面说过，那个人进屋的目的不在于偷盗，加上进屋后的神情和动作，我非常好奇，他是为了什么？
没等我主动联系，一个下午，事先没有一点预兆，潘常贵像那天突然出现在607一样，从天而降，站在我家门前。
“你说过让我来找你，我来了。我没地方住，你这借我住几天。”我还没缓过神，他人已经进了屋。
05
潘常贵住进我家，我的阁楼成了闲置。
我不敢让他知道我在阁楼里的活动，我已经知道他对607也有“意思”，假如让他知道我一直在偷窥607，不知他会怎么想我、怎么对我。
趁他洗澡的时间，我利索地把阁楼上了锁，把梯子让门房暂时帮忙保管，当然是有偿保管，还特意请门房替我保密。
潘常贵洗完澡出来，我已经在客厅摆好酒菜，酒和菜都是挪梯子时顺便带回来的，买酒买菜本身就是我挪梯子的幌子。
我和他碰杯，为他接风，当晚一醉酩酊。
距那天我们在607暗中“碰面”没过几天，显而易见，潘常贵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虽然他有戒心，但他肯定想不到我已经在那里提前“见”过他，想不到我已经窥视了他一部分的秘密。
越喝越多，越多越醉，越醉越说，套话天时地利人和，不套些秘密对不起我自己。
男人在某个时刻情绪也需要一个树洞，那个晚上，我就是潘常贵的树洞。
我终于清楚了，潘常贵是为他邻居杀的人，坐的牢，他的邻居，是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托607的那一场刺激，托潘常贵不知道我和他提前“见过面”，托他的郁闷情绪，话套得极其顺利，到最后，我几乎能断定，真正杀人的大半是他的漂亮女邻居，潘常贵出于某种原因，心甘情愿替她顶罪。
潘常贵的漂亮女邻居，你们猜出来了吧：小蔡。607的女主人，小蔡。
潘常贵和小蔡，以前是邻居。
潘常贵老婆早逝，他带着女儿独自生活，他要外出工作挣吃挣喝，女儿常被反锁在家里，常饿得嗷嗷哭，邻居小蔡心地善良，经常主动帮他带孩子。
潘常贵会给她些钱充作托管费，有时也会帮她干些活，当然，是在小蔡男人不在家时。
小蔡有男人，却和没男人差不多。
她的男人除了干活不行，吃喝玩乐样样行，只要手里有钱，可以一个月不沾家。
小蔡宁愿他不回家，因为他一回家，除了要钱，还是要钱。
经常是小蔡偷偷藏点打工的钱，男人要她不给，男人就打她，小蔡的身上长年累月带着伤，旧的没下去，新的又添上。
潘常贵拉过架，男人借着虎劲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拿去，一万块；不要啊？不要也行，可以论次卖，一次三百！
潘常贵和男人打过架，回过头小蔡伤得更重。
小蔡不敢离婚，因为男人威胁她，敢离婚就杀她全家。
可怜的小蔡，难受了就关上房门哭，哭得撕心裂肺，听得人也几欲陪她落泪。
男人对处于弱势的女人，特别是如果这女人还漂亮，还温柔，还天性善良，天长日久，会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保护的欲望，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过往中，不知什么时候起，潘常贵的心里，烙下了小蔡的影子。
06
又一次半夜听到隔壁的吵闹声和女人的惨叫声时，潘常贵终于忍无可忍，他一脚踹开小蔡家门，却看见衣衫不整的小蔡手里举着一个酒瓶子，酒瓶子尖锐的缺口上滴滴嗒嗒往下掉血。
男人像滩烂泥一样蜷在地上。男人死了，酒瓶子正中太阳穴，一击致命。
女人已经傻了，半天回不过神来，潘常贵看着她那可怜的样子，想到在自己家玩着玩着睡着的两个孩子，想到自己是男人，她是女人，想到自己喜欢她。
潘常贵到派出所自首，以过失杀人罪被判入狱七年。
潘常贵在监狱里争取到减刑机会，不满七年提前出狱，他想先找自己的心上人。
老小区拆了，这是新小区。
心上人不错，再苦再难都带着俩孩子一起，女儿小茹把小蔡叫干妈。
潘常贵也在她们家踩过点，没想好怎么和小蔡和女儿见面，想得急了就到她家转悠，看看摸摸，以解思念之情。
他的计划是先找份工作，工作稳定了才好和小蔡、和女儿见面，才好谈以后，谈将来。
他有信心让小蔡过得幸福，可能物质上贫乏点，但有一点他能以性命保证，他一定不会让小蔡受半点委屈。
他想了东想了西，唯一没想到的，小蔡交了男朋友。
潘常贵刚入狱时，每个探视日，小蔡都跋涉几十里去看他，这样持续了两年，潘常贵自己不让她去了。
他一是觉得花钱，二觉得没甚意义，离刑满释放还早着呢，年年这么跑，她的身体拉垮了怎么办呢，日子长着呢，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把小茹照顾好就行了。
只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小蔡一定程度上算是有情有义，虽然探视的次数少了，但不去的时候她就写信，她知道潘常贵最关心什么，每一次，她都用尽笔墨，尽量详细地给他讲述小茹的一言一行和成长中的一点一滴。
小茹长高了，小茹升初中了，小茹考上了不错的高中，小茹长漂亮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偶尔，潘常贵会用一种老实人的狡黠试探她：你还这么年轻，不能这样过，你得找个人。
小蔡总是诚恳地看着他说，我不要紧。我先等你出来。
说得多了，潘常贵以为小蔡和自己心意相通。
直到在家里撞上活春宫的那天，他才知道，小蔡是有情有义，但她的情义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情意。她说先等他出来，可能是等他出来说这件事。
她早找好了合适的对象，之所以迟迟不办手续，一可能是因为时机不到，二应该是想等他出来和他说清楚后再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算是对他有个交代。
现在，潘常贵出来了，小蔡想结婚了。
潘常贵为她坐了近七年牢，抱了近七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痴心妄想，他会轻易答应小蔡和那个男人结婚吗？
没那么简单。
（中篇完，下篇明天见，别忘了去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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