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板栗说栗事

打板栗

        关于收获，总有各种词，见着方言，听出俚俗，名不同，而意无穷，一时眼缭乱，又见天南地北的风土人情。

          板栗，有许多品种，分着南北，叫着家野。查考网络，板栗有南北之分，北方常炒着吃，南方常做菜吃，不南不北，炒也可，煮也妙。如今不分南北，北炒加煮，南煮添炒，登大雅之堂，又能居俚俗之屋，吃进的板栗，讲的是栗子故事。

        今天，处暑已过三天，天热地干，沿途有当场打栗去皮卖仁的，路边一堆板栗，一堆蒲包，又一篮篮板栗，这板栗嫩而渐老，白不显黄，果壳还是青的，刺算半硬。如果到八月十五左右，中秋时节，那板栗是刺毛见黄，壳裂一口两瓣或四瓣，而栗子半黄半红又半白，或是上红底白，形是可见，色是可清，看去就想吃上口。可是真要吃到嘴，还是费些工夫，加些程序。一句话，板栗好吃，蒲难剜。俗话是刺泡（应是包）难踩（Ci），栗米香。

          今天终见一场打板栗。不是去找野栗子或毛栗子。那是时节不到，那是农闲到秋中深时事。秋风带霜，稻收粟入，秋种结束，才会到山林去找，而且去找裂开的，落地的，不费力气，不用争抢，连那松鼠来藏。

        因板栗日多，又是丰歉不一，今年天干但板栗多。去年是水丰沛但果欠收。靠天吃饭，真是运气。如今丰收又是价贱伤农。抢着时间，打青栗，才有三五好价钱，也不过五六元一斤粟米，自然去外壳，去内皮，只剩仁。一天减一价，种栗子，也走着运气。农业，老黄历，今天只是神话。

          打板栗，板栗树上，果藏原叶，青对青，看不到多，压低的多，又高高在上。上树难，上去摘不容易，怕刺又怕树叶刺皮肤。很多作物，好吃的都种难收难。枣子也是，柿子也是。

        扛一根竹竿，高高举起，一竿打去，碰着枝，撞着果，力大，拍下果，果落地，有一种砸地，但并不弹起，那刺硬，扎着土。如落在枝间，先砸叶再砸地。如落在那硬物上，铁皮上，真是大珠小珠直落，声闷声脆，丰收的乐曲，此时为佳。竿起栗落，如落在人头上，那可以神物，不痛不真，扎肤更扎心。打板栗之乐，就是打之落之，一地板栗，一心欢乐。

        打完了，拣板栗，应是青刺毛包。栗包，更合适，外青刺包白色栗，大概除了虫子入侵，其他难以下口。板栗有，丰收多。

        收回栗包，但还动要动手。用着刀子，用着剪，用着锤，手用上脚踩上，稍不慎，就会刺刺手，那入口小，痛得真。剪刀一下，要从栗包顶刺，这里皮薄易入，先开一点，再掰开一边。这时可见到那栗子真容，有三个一排，边栗中栗，依在一起的。又有两个的相抱的一起。也有一个独大的，一看是两个不成。自然生灭，优胜劣汰，时时可见。再看包壳，内白。而那刺，是散乱的，一根底，分叉叠刺，如刺猬，不可惹。

        再看板栗，剥去外皮，又一层粉红衣。再去，是米黄嫩黄米了。这可吃的。嫩的软，水泽味。老的白，硬，要嚼。

        关于板栗，为什么饥荒时不当粮？还有吃完野物的饥荒时代，大概靠天的，一难收，二也更耗油。缺油盐的年代，吃野菜野山货，很难消化，常会营养更不良。看来所谓的有机的，天然，也一时一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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