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欠一辆自行车

（这个故事写于两周前，因为耽搁，也因没有了当时的激情，所以一直搁置。这个故事给两个朋友看过，他们说，是个好故事，所以今天想将它结局，题目叫做：还欠一辆自行车。）

趁着在公交上的零碎时间敲打着这些字。回去后还有一堆的事要做，但这些文字写完估计又要推迟看书的时间，继而要推迟睡眠时间了。

想法早没有了刚听到故事时的深刻，那时的激动澎湃只能靠现在零零星星的回忆进行拼凑。付老用了三天的时间讲述了自己曾经的青春，他笑称狗血，我笑出了眼泪，听出了些许的无奈。故事大概是这样的：那是九十年代末二十世纪初的一个傍晚，当时的付老还是小付，付老的寝室楼下有一个公用电话厅，那时电子设备并没有现在种类繁多，公话自然是主要的沟通工具。一日，付老看到电话厅里有一个姑娘，姑娘愤怒的对着听筒的一边叫喊着，然后“咚”的挂上听筒，然后又接起，又挂上，来来回回几次，付老在楼上观察着，然后便用寝室的座机拨通了公话，想要劝劝姑娘，告诉她自己这些天的悟道：凡事莫动气。不过当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在你气头上让你不要生气的时候你会怎么回答？大多数人估计会回一句神经病，莫名其妙之类的便会挂掉电话吧。当然，姑娘也不例外，姑娘不意外的挂掉了电话，付老并没有感到意外，继而再一次拨通了电话，来来回回几次，姑娘抱着看戏的心态终于没有挂断。付老问姑娘是否愿意听他讲一个故事，没等姑娘回答，他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付老讲的故事其实就是《百年孤独》，只是看的遍数多了，也就随口讲起来了。姑娘也由先前的不耐烦转为了安静，那一刻，付老觉得认真听话的姑娘真的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直到室友全部回到了寝室，付老慌张的喊到不要开灯！原来付老怕开灯后姑娘就知道了他住在哪，他还想保持一点神秘。但毕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天黑了，寝室楼的灯都亮了，只有他的寝室是黑的，一间没亮灯的寝室很突兀的显现在楼下的电话厅里的姑娘的眼里。付老，成功的暴露了自己。

但没关系，付老不care,还是继续与姑娘说着话，只是，突然电话穿来了“滴…”的一声提示，显示电话卡时长只剩一分钟。付老有些慌张，付老纠结要不要像一般男生那样在最后有限的时间内会问些关于姑娘信息之类的吧？但付老终究是没有问出口，只是保持沉默，直到最后的三十秒，姑娘说了一句，明天晚上八点，还是这个电话亭。然后就传来了嘟嘟的电话忙音。随后，付老寝室的灯亮了，传来了欢呼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付老与姑娘越来越熟，由开始的陌生转为熟悉。姑娘性格豪爽开朗，很是敢想敢做，大胆率真真性情。一日说是带着付老出去找乐子，然后付老就纠结着跟着去了。现在的付老想起曾经的找乐子还是笑的忍不住，因为——姑娘带着付老，跑到公共汽车站牌那，过来一趟公交，问司机，

“到xx路吗？”

“到。”

“到xx大街吗？”

“到。”

“到xxx南路吗？”

“到。”

“到xxx东站吗？”

“不到，去对面坐。”

“好的，谢谢。”

然后问下一辆公交车的司机同样的问题：“到xx路吗？”

“到。”

“到xx大街吗？”

“到。”

“到xxx南路吗？”

“到。”

“到xxx东站吗？”

“不到，去对面坐。”

“好的，谢谢。”

……

就这样重复同样的问题大概问了四五辆公交车吧。

付老很是奇怪的问“不是出来找乐子缓和大学枯燥的生活吗？你这是在做什么？”姑娘笑着答到“这就是在找乐子，难道你现在不开心？”

付老，摸摸头，再点点头。

又有一次姑娘对付老说“去爬泰山吧。”付老说“太贵，没钱。”

“没事，你答应去就好，门票我来负责就好。”

“…那好吧。”

到了约定的日期，当付老看到姑娘的那一刻，彻底傻眼了。因为姑娘只给了他一辆自行车，然后说，“走吧。”

付老的内心飘过一万个点点点，内心其实心里应该是崩溃的吧，毕竟，学校离泰山，少说也得七十多公里啊……付老上演着内心戏，姑娘却早已准备好了出发。按照付老的话来说，“那么远的路，总不能让我一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姑娘用车捎着去吧，虽然我又瘦又小……”所以，付老承担起重任，骑着车，捎着姑娘，向泰山出发，七十多公里，在付老一步一个脚蹬子走走停停下终于到达，付老说“当时，我真的被累惨了，累到想死。”

到了景区，付老问姑娘门票，姑娘反问“需要票吗？”付老彻底懵了，这次出来两人可真的没带钱啊！姑娘只是很坚定的对付老说了一句，看她的。姑娘也真是敢想，往景区门口一站，等到两个游客出来，说“帅哥，你好帅哦！能不能把你的门票签上你的大名然后送给我呢？”那位游客在经历了泰山累死人游览后本就心情不错，正好碰着个美女搭讪，自然是乐开了花，潇洒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眼冒桃心的就走了。当姑娘拿着两张票对付老说了下面的话后，付老再次的傻了眼……

“付，我看了，景区只有第一个门是要在票上打孔以后才可以进入的，所以我们绕过第一个门以后就可以拿着票畅通无阻啦！”

那时的付老，哪里知道绕过第一道门的代价竟是生生的爬过三座山……

终于到了山顶，山上晚上的星虽美，可毕竟是冷，但两个人的钱只够租一件大衣，付老很男人的把唯一的大衣给了姑娘，然后……靠在了姑娘的肩上。用付老的话说，当时他很小鸟依人的靠着姑娘，两个人相互依靠，在泰山顶的星星的相伴下入眠，静静等待第二天的日出……

付老说，第二天早上，他看到了日出，不过是从棉衣缝看到的，本来还很雀跃，可头全部伸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太阳老高老高的了，虽然周围的人仍在呼呼的睡，付老脑门上瞬间划过两道加粗的黑线……

看完了日出，两人照常蹬着自行车返校，付老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一醒来，就发现两个人躺在付老的寝室，姑娘谁在室友的铺上呼呼大睡，而自行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原来两个人当时太困，就随手拦了一辆大巴，九十年代的大巴顶上都有可以放行李的那种架子，自行车就这样被扔在了上面，然后，就不了了之了。所以现在姑娘见到的时候还会说：“付，你还欠我一辆自行车……哈哈哈。”

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这世上的事又有几人能够预料的到，又有谁超脱世间？付老去实习了，外地，一去便是三个月，等到归来时，付老发现和姑娘之间有些不同了，有些尴尬，有些……不自然。

飘着雪的圣诞悄悄到来，姑娘对付老说：“付，我们去学校附近的教堂过夜吧，我想看看教堂里的他们是怎样过圣诞的。”

付老说：“好，我一定去。”

圣诞那天，付老因事耽搁了，迟到了。到了那发现，姑娘脸冻的红红的站在教堂门口等他。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啊，付老那时心里真的咯噔了那么一下。本就迟到的愧疚好又加深了几分。走近后付老一个劲的道歉，姑娘伸出手示意付老安静，然后开口问：

“我以主的名义问你，以后无论贫穷或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你愿意做我的……”

“我愿意”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直到永远？”

付老，沉默了，开始的雀跃被尴尬所替代。内心，一下没了主意。

他们之间有两种种物质在流动，一种是沉默，一种是尴尬。

后来姑娘看着沉默不语的付老，也就没再继续问。

付老如今再想起来，才惊觉，当时的姑娘只是在试探自己的态度，他才明白女生有时的言不由衷，才明白女生的问题永远都是在拐七拐八，才明白姑娘当时是在等自己说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姑娘是在等他那个明确不敢说出口的真实的答案。可惜，就是这样的阴差阳错，当初的他因为脸皮太薄，终究没有给姑娘最后那个明确的答案。

付老与姑娘的联系终于淡了，可心中毕竟还是惦念，直到看到姑娘的手被自己的室友牵起，直到看到室友和姑娘互相喂饭的时候，付老的心终究是拧巴着的。所以付老，不再和他们一起吃饭，付老选择自己独自奋战GRE。

快毕业了，姑娘分手了，因为那个室友要出国了。

再后来，付老另外一个室友要结婚了，邀请付老做伴郎，而新娘，是那个姑娘。付老在听到消息后，想起那年的圣诞，想起在教堂的时候姑娘问他：

“付，我结婚的时候你来吗？”

付老说：“肯定来啊！”

接着心中默默的说：“不来你一个人怎么结婚啊？而且，我要和你站同一排，站在一起。”

如今，付老当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姑娘结婚，他来了，并且和他站在了同一排，只不过，新郎不是他。

故事到这，全剧终了，如今付老也结婚了，虽不是原先那个陪自己在青春日子里疯狂的那个姑娘，但依然很幸福。

还有付老高考结束后独自徒步或搭便车去九寨，去香格里拉的故事，但因为种种原因，我还是没有写着出来。所以，就只谈谈付老和姑娘吧。

付老和姑娘的故事，那是九十年代的青春，是曾几何时，眼眸中不再流转着的懵懂的光芒，可还记当时的种种。

每个人本身就是一本故事集，每天都在上演精彩，或喜或悲，都在演绎。和雪长谈，才知晓，原来毕业后大家的故事那么精彩，原来所有一切都在悄悄变化，原来那个夏天改变了那么多……

我们的青春是强行把一些东西送给你，时间，感情，未来，脾气，可爱，而从未问过你想不想要，却只知道这些从来不给别人，瞧，多么的狂傲。又或者是放弃一个人，是因为你决定向她走99步，她却一步也未向你靠近的时候的无力。又像是有些人永远学不会轻易放弃与轻易忘记，就算给再多时间，他也最多学会闭口不提。以前很讨厌对待感情哭哭啼啼拿不起放不下舍不得离不开的人，觉的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窝囊的人，现在才明白，如果情若能自控，除非一开始就没深爱过。好吧，现在，我不会再怪被我误以为是窝囊的人了，反而，多了些许的同情。

大学已经过去的三年终究磨掉了我身上的戾气，偶尔会怀念，但不再停滞不前，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对人谈起我的梦想，第一次让人知晓我真实的想法。雪对我说，原来活了这么久，都是为别人活，既然有梦想，就保持住，万一实现了呢？我对雪说，我最害怕最难以忘怀的是五月和六月，那时是真正的黑色，整个人面临崩溃的临界点，所有的事情全部打压下来，深深的恐惧与无助告诉着自己好像真的要支撑不住。我说，我还是会怀念那段时间，却再也不想体验那样的日子。雪对我说，我太过悲观，她说如果对任何事都没有了期待还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骨子里本就住着一个孤独的灵魂啊！所以，总是假装我很快乐。

有些路总是一个人在试着走，可能这些路走着走着就知道是对是错。不愿意再做一个爱回忆的人，因为爱回忆的人注定走的比别人慢，而我不想再停滞不前。生活总是不容易的，如果觉得容易，那一定是有人替你承担了那份不易，这样的人，一定是父母，而以后，或许就是自己了。

这个夏天，燥热，不宁静，所以，我给自己一个拥抱，让这个夏天安静一些，我也想在梦想陈真的那天，为自己曾经的坚持热泪盈眶，我也想要在承诺兑现的那一刻眼泪涌上心头的感动和心酸，我也想在自己准备好的时候再去爱，并在下雨的那天去握住双手不放开，我更想期待所有美好的事情。但如今，做不到听着别人的生活过着自己的日子仿佛多过了一辈子的惬意自在，做不到享受词不达意的生活的善意温柔及不定时的恶作剧。所以，把自己软的像颗芒果布丁的心放进冷冻室，不再融化。

付老和姑娘再泰山顶上相依偎的时候是不是因为：我们我们是孤独的总和，所以相互依偎着？青春终究说了goodbye,有些美丽，有些故事，只适合放在一些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