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村子里每家每户都安装了小喇叭,小喇叭的直径有20公分左右,银灰色,被固定在墙上,从小喇叭里垂下一根绳子,这根绳子就是开关。村子里还有一个大喇叭,大喇叭一响,全村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是生产队队长给全村人发布命令下通知的窗口。农忙的时候,人们都在外面的时间比较多,村里的大喇叭经常播放流行歌曲,我在公路边边看铺晒在路边的麦子,边背单词,同时听着大喇叭里传来的流行歌曲。入冬后春耕前,人们外面的农活少了很多,大喇叭也清闲起来,家家户户家里的小喇叭便每天都会响起来,下午放学后母亲让我听小喇叭开始广播了,我家的姐姐每天午间一有空就听广播剧,我也随着听,黄昏时分我听杨家将,去邻居家串门时听流行歌曲。那时候播放最多的流行歌曲就是谁不说俺家乡好和年轻的朋友们咱们来相会。
在这些声音的熏陶下,我对音乐动了心,悄悄的问母亲,“妈,长大后我能通过唱歌赚钱养活自己吗?”
“没什么不可以呀!只要你下功夫,唱的好,有人喜欢听,郭兰英就是通过唱歌赚钱养家的。”
听了妈妈一番话,我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准备从此开始让音乐融入血液,就在我随着家里买的收音机感受音乐的魅力,开始学唱歌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就是我家共用一堵墙西边的邻居,她用激动而昂扬的语调大声给我母亲说:
“小天将来走唱歌的路子走不通,因为她有儿麻后遗症,当她走到舞台去唱歌的时候,下面的观众因为她腿有毛病给她鼓倒掌,向她扔臭鸡蛋,怕她哭都没地方哭,不如让她从现在把心放在学习功课上,别两耽误。”
母亲听了,哭了,我也哭了,从那以后,我再也难以提起学唱歌的兴趣,极力整顿思想后,开始把心收到学习功课上。对于娱乐行业关紧了门,即使娱乐行业的门为我开放,我也是缩手缩脚,不敢试探。直到现在,我也唱不出一首很完美的歌,即使有人说我唱的好听,我也不敢相信。
渐渐长大的岁月里,当我对自己的腿过于敏感的时候,就问身旁的人:“我的腿走路有毛病,看出来了吗?”几乎所有人的回答都是看不出来,我想肯定是不愿对我说真话吧!无论看的出来还是看不出来,我的两条腿的确不一样,一条健壮,另一条廋弱。实际上,大多数时候,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残疾人,我的父母也从不支持我去办残疾人证,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残疾人证,从心里非常感谢我父母,是他们专门练就了我吃苦耐劳的品质。没有残疾人证,便没有针对残疾人的福利,但是却让我不会因此太自卑,同时也能让我大胆的尝试与四肢发达的人做同样的事情。我的腿经过我父母在我幼年的积极努力的治疗,比起那些治疗不及时的患儿,真的恢复的不错。起初生病的时候,妈妈每天抱着我去五里外的县城打针,后来爸爸自学了针灸,就在家里为我打针,我的父母为我的腿的恢复付出了许多,这是我最难以忘怀的。真正对不起父母的,是我对于自己的腿自卑了很久,错失过许多应该抓住的磨练人生的机会。
刚刚,我看了一期北京大妈教唱歌,跟着学了一会儿,童年时期计划学唱歌的那段经历从我脑子里显现,第一次将那段经厉写出来,我又一次禁不住哭泣,可能是那时的感受太深刻的缘故吧!
或许,我在身体的这一点缺陷下面,不该输的这么惨,好在,后来,我对文学产生了兴趣,尽管在文学创作方面还不是很符合我的理想,但对理想的这一追逐,也算得上是对我那些缺憾的弥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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