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杂拌”读书的人。
但我一开始非常反感于阅读,更羞于在任何场合大谈特谈阅读这件事。
总以为读书就是自个儿闭关修炼,“天下无心外物”,相信有一天,禅关砉然而破,生命就自然而然地发生颠覆式的化学变化,就像王阳明“龙场悟道”,豁然贯通,破悟“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可惜小时候,家中并没有“圣人之道”,只有一部《圣经》,一部《三国》。初一时,由于粉笔字写得还不错,经常出黑板报,班主任孙殿高先生对我格外照顾,问我想看什么书,他可以借给我。
那时的学生作文以散文居多,我想都没多想,说自己爱看散文。孙老师借了我五六本“散文”,我一看都是黄苗子、王了一、梁实秋、林语堂、斯威夫特、毛姆等的小品文,调侃的都是握手、玩猫、喝茶、女人这类,最厚实的一部书是金黄封面的徐志摩散文小说集。
徐志摩的诗清丽婉转,迭宕迂回,很有乐感,想必他的散文和小说应该也很别致,带着满满的期待打开徐志摩,不想所有的幻想总是幻到没法想。
徐志摩小说就是现代版聊斋,而他的散文和想象中的完全两样,读了至少三遍,仍然其义不现。最要命的是,徐志摩喜欢中英文夹杂,对于我这种英文渣渣而言,真是南门里种南瓜—难上加难。
徐志摩散文对于初中的我而言,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从那以后我就深信初中生只能读徐志摩诗和小说,再不碰他的散文。
高中时我用一个暑假开始拜读萨特的《存在与虚无》,这是我读过的最痛苦的书,读了不下十遍,不仅其义不现,也让我的心性被彻底粉碎,以后关于存在主义的话题我都保持沉默,或者去找海德格尔、祈克果,即便是尼采或者叔本华,总之,再也没看拜读过萨特,迄今为止,我对萨特的这部著作仍旧保持足够的敬畏。
大学之初,读了全本的《庄子》《九歌》《九章》《大学》等先秦诸子以及两汉时期的佛学经书,庄子“以天下为之笼”、“白波若山”、“罔两问景”,寄寓之思,意境宏阔深远。庄子的精神境界和我很契合,很想以后以庄子的方式打开传统文化世界的内心图景,可惜我们学校没有庄子研究的专门的导师。
吉奶奶给了我很多有益的建议,她让我从人名的整理入手,比如论语有90多人,每一个人名都有不一样的秉性,整理清楚才能深入,她说人这一辈不能仅读红楼梦,还要读鲁迅。
机缘巧合之下,开始拜读鲁迅,鲁迅全集给我留下第三次阅读的阴影。我在大学翻开的第一篇鲁迅杂文是很短的一篇《事实胜于雄辩》,写的是买鞋,端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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