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本来文无第一,何必去学武无第二
文人相轻很常见,但如唐先生般直接怼一个文体还是需要一个内在的动力的。在“旧垂”宏文开篇不久,唐翰存先生便把他最大的郁闷表达了出来:
“然而,旧体诗人和旧体诗的拥趸者教训起新诗来,却往往很有底气。他们很喜欢祭出唐诗宋词,来跟新诗比,说新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像唐诗宋词赢了,就是他自己赢了似的。这其中有一个巨大的时间错位,存在一个容易蒙混过关的错误逻辑。你不拿当代的旧体诗词跟唐诗宋词比,不拿自己的“老干部体”跟《诗经》《离骚》比,你偏偏拿新诗和传统比,这不仅没有可比性,而且有偷梁换柱的嫌疑。”
由此看来,很可能是某些“旧爱”把新诗教训的狠了,比来比去,把新诗比了下去,惹了人家,这大概是唐翰存先生口出不逊的直接诱因吧,作为“旧爱”或许也应该自省一下。
当我们面对这场新旧诗歌的较量之时,一个缺省的问题就无法回避了:诗和诗相比,哪个好?诗人和诗人相比,哪个好?
这是一个难题,或是两个难题。说是难题还是轻的,此题可能压根无解。
人是一种主观的动物,由人创造的诗自然也是主观的产物,对诗和诗人的欣赏和评价也必然成为被主观所俘获的囚徒,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很难有一个权威的公论,除非这个权威具有与艺术无关的其他力量。别人是地狱,别人的诗大概就是地狱中的黑洞吧。
这种现状导致我们在论述诗和诗人的高低优劣时很难拿某个具体的诗或诗人做例子,你说这首诗好,别人可以挑一百个毛病,你说它不好,别人一句:“我喜欢”,你便也无话可说。
古人留下一句话:“诗无达诂”,诗既然没有一个通用的解释,又怎么可以有一个通用的标准来甄别优劣呢?古人还说“诗有别材”,诗人和普通人,这个诗人和那个诗人都是用不同材料做成的,又有哪个上帝可以对他们做出公正的末日审判?
文无第一的结果导致我们在讨论诗词问题时必须谨小慎微,举不好的例子,一定是臭大街的那种,举好的例子,一定是上琅琊榜的top2的那种。比如说旧诗不好,一定说什么“老干体”,好的自然是唐诗宋词,诗经离骚,总之是千百年,千万人已成公论的好坏,让人无话可说。
如此,我的确无话可说,可一旦涉及公论,难免把诗词好坏变成了一种票决的结果,不是没有道理,却又难以服人。毕竟好诗不是投票投出来的,投出来的不一定好,比如川普。
一方面诗和诗的比较没有客观的标准,另一方面,每一个人,在看到每一首诗的时候,其实都会很快有一个优劣的判断,这是作为一个艺术成果,每一首诗都有资格获得的审美评价,无关对错,无关雅俗,只是一个极为个性化的结果。
这些结果都是论据,但都是孤证,新诗和旧诗都无法从中获益。
对于诗的欣赏,不论新诗还是旧诗,都是一种人类个体的审美过程,也可以看做是作为审美者的用户,也就是读者,对于诗这种艺术传播形式和媒体的使用体验过程。如此,一首诗在一个读者的鉴赏中或好或坏,可以被作为一种“用户体验”(UE,User Experience)的过程来把握。而这个过程,既涉及诗歌本身所试图体现的思想、情感和意境,以及修辞、结构乃至格律等表现形式,也很大程度受到特定作品和特定读者之间在特定时空之中能否相互契合。同时,一个艺术作品在无数次被欣赏而得到读者的反馈,以及因此形成的品牌效应,也会或多或少影响到以后读者的鉴赏体验。
诗,诗人和读者的关系,是一种缘分。我们应该珍惜自己拥有的缘分,也应该尊重别人的缘分。
这是一种美德。
角落
我和你们都是同类
我们同样厌恶孤独也不屑于从众
不愿意和所有人一样
也不愿意和所有人不同
我们同样喜欢站着世界的中央
让芸芸众生远远地仰视
但恰好可以听到他们的歌颂
让你们所有人拥有这个世界吧
我是你们的角落
但我们是同类
网友评论
我们两个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