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道,我差点在车上晕死过去,得到了列车长与旅客们的救助,你能忘掉吗?不能,而且永远不能。
列车在宁波站停下,列车长还特意赶到我的面前说:“老人家,保重,千万别急着往出口处去,你明白。”
原来告诉我“秘诀”。我眼含泪花地说:“明白,我会为你们祝福平安快乐。我走了。”真是挥泪而别。
他一直看着我,消失在他的视线外。这是一个善良的人才能做到的极致。他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谢谢”。
我走到1号月台,火车上也没睡好觉,贫血又犯了,再想着列车长的话,就躺下了,嘴里叽叽咕咕,就是没口吐白沫,那么夸张罢了。
有用!我刚躺下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询问,说:“你咋啦,有病啦,赶快起来,水泥地上要出毛病的。”他一边扶我起来,一边帮我拎包,走向办公楼的门,随手开门,通过一条走廊,廊的尽头是一扇门,打开,就进入候车大厅。他又给人家打招呼,说:“能不能让一让,这老太太有病,照顾一下?”
人家让了座。我休息一会儿,脑子在想,到哪里去呢?出去再说。这样,我就离开候车大厅。出来一看,嗨,有公交车,上,忘了自己口袋里只有六七毛钱。只能装逼,一副退休老人的样子,不说话。
查票也不问我。1路车就开起来了,直到终点站,如林市场。
我在车上就在注意,热不热闹,这里不热闹。就走进调度室,找人,说:“你们负责人呢?怎么一回事?也不报车站号,把我拉到这里来。送我回去。”
里面的人,笑得停不下来,说:“老太太,你不是宁波人吧?年纪大了或许没听见。阿!”
“我祖先是宁波人,”我不吃亏,争这个话语权。“我祖先就是五千年前从这里西迁到吉尔吉斯坦,我现在回来了。”我自己也笑个不停。
“幺,还是个华侨。什什么事?”男的女的笑啊,恐怕肚子哦受不了了。
“送我回去”。
“去哪里呀?”
“不知道。就这样吧,哪里热闹就送到那里。”
其实,笑声不断中,负责人说:“老华侨,送你到外滩下,行吗?”得到我的回答,他对那个女的说:“小王,你跟当班的说一声,送这位老华侨到外滩下。”
我的身后留下了一片笑声,还抛来了一句话:“这个老太太真有意思,她不说自己口袋里没钱”。是啊,有钱还装什么逼。
外滩,一个响亮的名字,你就会想到“万字号”不同的楼房。我问路人,路人指点,我朝着指点的方向走下去,来到了江边。我操,啥都没有。别误会,我指的是,想象中的楼房,船舶也没有。就是江堤与不远处的一堆垃圾。不止有多难堪,这能叫外滩吗?要学上海也得拿出点东西来呀。有辱门风有辱门风。还没到最重要时,说两遍。
我就沿着江边走啊走,看见一座桥就过,漫无目的。谁知道,转了三圈都回到原来的地方。三圈!什么概念?大白天“鬼打墙”。走的我两眼冒金星,又饥有又渴,摊坐在地不想动了。
突然想起,垃圾箱里或许有我喝的,我就提起精神来,找垃圾箱,幸运,几步路就到了。赶紧翻,阿弥陀佛,总算有一个小半瓶,打开就喝。爽!还不敢喝完,留着,渴了再喝。
在阿尔金山,我喝自己的尿相比,像贾宝玉唱的,“真是天上人间”啊。
顺便,我也找找东西吃。我就是这样,能贱就贱。有时候还会想到各种问题,苏轼如果也是乞丐,他还能写出“明月几时有”这样的千古绝唱吗?我想也写不出来了。只能“垃圾篮里读春秋”了。
有人不理解了。你把车上吃的东西带上,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大胆编!
我不会拿车上的东西,其实,化缘是不留隔夜食。这是出家人的规矩。所以我叫柔月法师。不过,时过境迁,没有文书,也只能称“假尼姑”,有个好处,不骗不妄,还留个发,不然,真的是假尼姑了。
吃一点总比不吃好,有劲了,起来走。这次决定一直沿江边走,不过桥。就这样来到了“灵桥”
。我忍不住走到了“灵桥”的中央,坐下来休息,抬头一看,感到欣慰,原来佛指引我到宁波来的。
为什么?我看到的什么?读者想不到的。
因为,我看到这座桥时,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知道,这一定是德国人造的。桥中间的s弯接头,是专门为浮桥设计的。后来我问过老宁波人,他们告诉我说,100多年前,德国人来造的。经过两次轰炸,桥梁都没断,一次是日本人,一次是蒋介石。他们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赞美。了不起。主题是,这桥梁是什么钢材,那么牢固。
我当时想什么吗?圆梦的时刻就在这里。梦境是这样的:
我在办公室里坐着看报,突然进来一个工人班头,很焦急地说:“总工程师,流沙太严重,水不稳定,桥梁上不了,怎么办?”
“走,去看看。”我来到现场,确实,成问题。所以回来,画了个图纸,按s形画。交给他,说:“按照这个图纸做。”
他走了,我的梦没了。醒了!
在宁波看到了,这个接头。我知道了,我的乞丐生涯在这里可以结束了。这只是时间问题了。高兴,高兴,高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我决定不过桥了。这个决定是对的。后来知道,这里曾经是宁波最繁华的地方---江夏。
这座桥的名字叫“老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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