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壬岁末,腊月廿九,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第二次造访良口镇下溪村,第三次造访吕田镇古田村,才终于完整地走了一遍“溪古线”,收获一份难得的徒步经历和体验。
溪古线,一般指溪头村至古田村,是从化最著名山地徒步线——影古线的一部分。但在我这里,仅指下溪村至古田村,约六七公里,约占影古线四分之一。这短短的几公里,浓缩着“山、溪、渠、林(枫)、泉、鸟、石、谷、亭、桥”等多重风景元素,沿途有廊桥丹枫,有茂林修竹,有清流激湍,有巨岩河谷,更有幽涧山泉,点点滴滴让人心旷神怡。
从化影古线,成名已久。但我认识影古线、溪古线,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直到2021年9月,我才第一次慕名闯入到古田村腹地。那年,古田村“冰川河谷”的文旅招牌还没有竖立起来,进入巨岩河谷的山路还保持了原始的风貌。只可惜,时值蛇蚁出没的九月,不宜深山徒步,所以我未能从古田村走到下溪村,只是浅浅地走了两公里。
不过那一天,我依然收获满满。我在古田的绿潭巨石上欢呼赞叹,我在河谷的冰臼奇观中流连忘返。那一天,我还诗兴大发,连续写了《题秋临陈禾洞之印象》《再题陈禾洞之初印象》两首小诗,其中不乏得意之句,包括“清泉石上涌,甘露涤凡尘。山河年年在,岁月不饶人。”,包括“野径云溪深,穷途诗意浓。水流声自远,非是籍秋风。”
转眼到了2021年12月,我转战到了影古线、溪古线的另一头——下溪村。在下溪村的网红打卡地——丹枫廊桥,我像野猴一样上蹿下跳,从桥下走到桥上,又从桥上走进凉亭。我饱览了隆冬时节的山色,欣赏了片片泛红的枫叶,听到了浅浅清溪的呢喃,也仿佛听见了远方春天的呐喊。
那一天,我又“诗兴大发”,连续写了诗词《冬游从化影古线赏廊桥红叶》《临江仙·影古线上红叶暖》(后刊登于从化报)。我写道:“影古线上红叶暖,廊桥丹枫尽燃。记得杜牧有遗篇。寒山石径深,斜阳鬓影乱。联溪峒中岁月长,兰亭竹海万千。谁言人间不值得?岁暮白涧浅,归来仍少年。”,自以为终于写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意境矣。
转眼已是2023年1月20日,腊月廿九的午后,我终于踏上“溪古线”圆梦之旅。这次是从下溪村的“丹枫廊桥”进山,沿着各地“驴友”留下的布条标识,往古田村徒步而去。
刚从廊桥进山,便遇见了从古田村走过来的两位少女。我停了下来,虽不是在“撩妹”,只是闲谈几句,却也让人欣喜,心情更加愉悦起来。我问了一下前方沿途风景如何,她们说:“就是一些山山水水而已,没什么特别!”我摇了摇头,将信将疑,跟着海珠区老王那一家四口(路上偶遇的有缘人),继续前行。
右边是深山老林、山崖峭壁,左边是幽涧溪谷,巨岩或乱石,对岸也是深山老林。偶尔会在路旁看见枫树,颇有“万绿丛中一点红”之风韵。偶尔会看见狭窄的峡谷之中,点缀着几处绿潭浅潭,也有“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之诗情。偶尔还会在峭壁上看到,听见那山泉水滴落的声音,更有“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之禅意。
在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之中,我们进入了传说中“溪古线”最险峻的八百米。前五六百米是狭窄的峭壁之路,后面两三百米是狭窄的灌渠桥面之路,均为一次只能通过一人的“羊肠小道”,却也暗藏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峭壁之路,高高低低。树林阴翳,鸣声上下,会让人想起欧阳修的《醉翁亭记》,“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之意境,以及“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之情景。偶尔会看见有古木之树根覆盖路面,长达两三米,“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也让我想起了电影《倩女幽魂》里的那位树妖姥姥。
这段羊肠小道之后,我们便踏上了一段灌渠桥面之路。数十年前,人们修筑灌渠,是人与大自然的第一番较量。如今我们走在前辈修筑的灌渠之上,则是人与大自然的第二番较量。灌渠桥面对恐高症患者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为它走着走着,宽度就会从约50厘米,收窄到35厘米。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这段路,不愧是溪古线乃至影古线全线最险之路段。
因此,走过灌渠桥面之路段,便真的是“虎口脱险,劫后余生”了。此后,便是一路高歌猛进之坦途。这后面一路的风景,以竹林、溪涧、石谷为主。走到路旁那片梅林,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这也是人们即将走到“溪古线”尽头之信号。
从梅林下探二十米,便来到牛栏河的“冰川河谷” ,即从化区最大的冰臼奇观。从下溪村徒步走到这里,则可以自豪地朗诵王安石的《游褒禅山记》矣,“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走过小梅林与“冰川河谷”,沿着牛栏河畔的山路再走数百米,便到了吕田镇古田村。无论是影古线之旅,还是“溪古线”之旅,到了这里,也就圆满结束了。
总之,亲爱的朋友们,如果您觉得从化“影古线”太长,太累,建议您不妨浅浅地走一遍“溪古线”。当然了,户外有风险,徒步需谨慎。建议您做足准备,做好攻略,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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