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赟的小妹一蹦一跳地跑来说:“姐姐,你的信!”她一边接了信,一边心生疑惑:谁写的信啊?她拿着信,冲到自己的房间里去看信了。
原来,是她以前的同桌给她的来信。那位同学已经工作了, 名字叫朱云瑞。他的信写到:“蔡赟,这一向心里很不平静,天天只想给你写信。我知道你功课忙,来不及回信,可往事难忘!我希望你珍惜那段情!燃烧和驿动着的我的心啊,何时才不受情的煎熬……”
蔡斌心里骂道:“浑球,说话越来越使人发烧了!”她又在想,这种使人难言的情,我又怎么表露?信要不要回?写些什么内容呢?她这样想着,不觉地迈着步子,走向了学校。她近来也常想写信给他。可她是矜持的。班上有位男同学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眼神、那习惯性的口头禅、那做事的动作极像朱云瑞,简直可以说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她希望与那位同学讲话,借此算做是怀念那同桌的方式,如他在她面前。可总没有机会,总没有缘因使他们讲话。每当有种种念头出现时,她心里总会骂自已:“你想些什么啊?你真不知羞耻!人家绝绝对对是正统的!”
胡思乱想地上完下午的课,她回家做作业。无意间找到一本毕业留言册。她己经忘了有些什么同学给自己留言了,写了些什么美言!重温一下同学情吧?她信手一翻,翻到第二十页,上面写着:
“蔡赟,今要分别!不知你的心里是否有个他?我只想永远的怀念起你。你的一颦一笑,都很美,真的!你学习好,希望你珍惜自己的才华,好好拼搏,将来考上大学,实现你的终生夙愿!但那时,你是否会想起一个云瑞来呢?我担心!”
啊!还是那么的大胆和狂妄!她不想继续看下去了,但忍不住往下看:
“赟,不管天涯海角的我、你,我会给你写信,一封封不是虚情假意,都是用我的心在写的信,我永远对你怀有莫名其妙的尊敬,想亲近你,那是否是爱的前奏?赟,我……”
“好!坏蛋!你如此地不知羞耻!我不给你回信,让你去怀念,让你去写信!”蔡赟又狠心地心里骂道。她慌乱地合上了留言本,把它放在了枕头下,又觉得心里不安,又找出了留言本,放在了另一个最隐密的地方。她以为只要不看见他的信和留言,她绝对是不会想起他的。可是,往事还是幕幕涌起:
他们俩人学习都很好,都喜欢英语,甚至有些想法一致,有一种心意相通的默契在。是不是一个人在迁就于另一个人呢?他们互相查着背单词、课文,那一句句的,不象是背,极象一个人说给另一个人听的。虽然不敢表示什么,只要看到同桌没去,都想立刻知道他(她)怎么没去。可又不敢问同学们。同学之间,都有那么一点见风就是雨的感觉。
云瑞己有两天没跟她讲话了。他们同桌,蔡赟坐外面座位,云瑞坐里面座位。云瑞要离开座位必须蔡斌给他让路。蔡斌心里怪纳闷,可又不问,也不主动给他让路。她的意思很明白:你不跟我讲话,我绝不理你。这就是女孩子特有的骄傲和矜持,自己明明想跟人家说话,可偏要等着人家来找她说话。一秒、两秒、三秒……云瑞站着不说话,想以行动暗示她,他要出去。可蔡斌却托着腮帮,装做没看见。她的行动告诉他:我不知道你要出去的意思。他俩默默地对峙着,时间一秒秒钟过去……云瑞忽然觉得自己看见了那双清丽的眼睛中忧伤的愁丝。他不想跟她说话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伤了她的心,怎么办?为了不让她的忧伤的神情出现,也为了不引起她不快的内容。他鼓足劲,轻轻地说:“赟,我想出去借点东西。”蔡赟心想,哦,小丑!你终于开口了,谁说金口难开啊?只是不到时候罢了!蔡赟不发一言地给他让路。课堂上,俩人都不说任何多余的话!俩人别扭着上完七节课!一放学,蔡斌忙着收拾了自己的文具要离开,云瑞知道她是在生他的气,因为以前她总是慢吞吞地收拾,等俩人收拾好了,一起出教室,默默地一起出校门,相视一笑,也不说什么就分手回家!当蔡斌一甩书包,把书包跨在肩上的时候,他何尝不明白,这是一种挑战!他只好忍了极其难言的苦,又轻轻地说:“赟,你究竟怎么啦?有想不通的,解释解释不可以吗?我……”蔡斌不做一句声,头也不回,傲气十足地一一颠一颠背着书包走了。
蔡赟径直朝那块草坪上走去,云瑞明白了,追了上去。当他坐到离她不远的地方时,蔡贷的话就来了!“喂!不敢叫你大名的人,小人冒犯了你哪一点?哪一处对不起你大人?小人自知不配做你的同桌,但你大人为什么不去班主任跟那里申请换座位?小人不知天高地厚,怎么意然同我们班的第一名玩了起来?真笑话呀!……”她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小人”的,讲个没完!云瑞本想怒问:“你怎么跟人家说我是个丑八怪?你为什么说我是你最讨厌的一个人?你为什么说我是世界上最大胆的冒险小丑?”可容得他来质问吗?他笑着说:“本大人倒敢叫你的大名----蔡赟!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小人冒犯了我哪一点,也没有觉得你小人有什么对不起本大人的,更没有觉得你小人不配做本大人的同桌,同时也没有觉得你小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至于我第一名和你蔡斌玩了起来,原本本人就是一个小人,连你都不如的……”蔡斌听了他的话问:“连我都不如的什么?”云瑞想不出来词来了,便乱编了一个说:“马大哈。哦,不,是马小哈!”蔡赟开心地大笑,云瑞也挠挠头,陪着傻笑。笑完了,他们谈了话,才知道有人在捣鬼,在搞破坏,尽编排说他们的坏话!他们是那么骄傲,因为他们纯真的友情,己使那些想入非非的人忌妒了。
云瑞擅长书法。他送给她一幅书法作品:壮志凌云!那一撇一捺,都那么有劲,都那么地自信!每晚的她,有时做作业烦恼,一瞥见那个横幅,烦恼就没有了;有时想生气,看见那个横幅便会高兴起来;有时她泪盈盈的,看见那个横幅会让她破涕为笑。
他到她家里去玩了。他们俩看书、谈理想、谈生活,谈一些世事,整整一夜没有睡!虽然他们都疲惫不堪,但谁有没有觉得后悔!临走前,云瑞又送给了她几件东西:一副隶书的字帖、一本影集和一支钢笔。他的意思很明白:你要用这支笔给我写信,你要让这幅字帖给你信心和勇气,你要珍藏你的幸福和欢乐。蔡赟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礼物,但她去翻自己的东西,希望能找到合适的东西。她找出了一本笔记本,是她一次歌咏比赛上得了二等奖的奖品。她抄了许多的名人名言、哲人语丝和名人成败录,她的意思不也很明白吗?她希望他能想起自己的歌声,希望他能在事业上成功!这些东西都很珍贵,都埋在心的最深处……
……
她收回了思绪。要不要写回信啊?不写回信嘛,会伤了他那颗本也脆弱的心;要写嘛,写些什么呢?表露了自己的感情,他一定会天天写信,扰得自己上不好课,影响了成绩怎么办?要知道,蔡斌虽然跟云瑞玩得好,那可是纯真的友情,要想将友情向更深处发展,她心里很明白,头脑也很清醒:多变是青年的特征,容易改变以往的诺言也是常事。她们对复杂生活和人的认识都很浅薄,不能不分清楚!这就是她虽然跟他玩、通信,但说到关于切身利益的事情,蔡赟总是机智地避免了回答,也从未真心表露过自己的感情。蔡赟的回信如此地简单:“云瑞,很是感激你的挂念!我想说好多话,可怎么也理不清头绪,就让这洁白的纸代表我的心吧!”这封信简单得使蔡斌都觉得是一个明智的做法,既避免了自己的感情流露,又避免使他伤心。
那段情是珍贵的,难忘的,但同时也确实是纯真的,没有欺心和虚伪的友情。蔡斌不想在自己读书期间受人干扰,她希望那段情是真的,至于以后的事,到时再说,反正自己没有有过任何爱的表示,以后也怪不得她!连自己都游移无定,还敢保证这一只手能牵稳另一个人的手?
几天后,蔡斌在日记里写道:“逝去的尽管逝去,最好一去不回头;留下的,也尽管留下,最好永远在心头。我对他虽有留恋,那是友情,真正的友情。我想有一天唱这首《勿忘我》的歌给他听。”她情不自禁真地唱道:
我送你一朵勿忘我
这是你最喜爱的花朵
带在你身上使你想念我
它使你忘了烦恼和寂寞
我要你定定看着我
告诉我你心里想什么
不要不言不语不敢说
快把你的心思告诉我
送你一朵勿忘我
送你美丽的花朵
它会永远陪伴你
它使你忘了烦恼和寂寞
唱完歌,她接着写日记: “送友一支歌,愿永这记住,不要忘记,不要烦恼,不要叹息,我会与你同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话不错的。”
……
后来,他们都感觉到爱是完全没有条件发展的,都将心里的爱流收起。渐渐地,他们的信少了。谁也没有后悔,谁都在心㡳里记住了那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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