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此后永远也见不到的姥姥
裴欣
姥姥走完了她的一生。她勤劳、节俭、自尊、要强。正如小妹所说的“姥姥一生要强,在以前那样缺吃少穿的艰苦年代里,无论做什么事从不求人,一生节俭!”
姥姥,从此以后阴阳两隔,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宁隔千里远,不隔一层板。涕泪滂沱哭声一片。“啥时候能再见到我的亲娘啊?”子女的哭声撕心裂肺,本就泪点特别低的我怎能不声泪俱下?
很多时候,我们意识不到灾难什么时候降临,不知明天醒来还能不能看到依旧升起的太阳。那些事,好像离我们很远,有些事又好像离我们很近,可我们总是在每次见到“世事无常”才想起要懂得珍惜亲人,才明白平平淡淡平平安安是福。
几年前,姥姥曾经大病一场,看起来挺厉害的。当时姥姥正睡着,姥爷也没在旁边,俩小姨悄悄地说:“咱把娘攒下的钱分了吧?”姥姥睁开眼骂:“小死妮子,我还没死呢!就要分我的钱?”哈哈,这种刺激人的招数不错。如今,即使大声说这话,您也不能睁眼开口骂了!当年姥爷还找通古今知生死的“明眼人”看,说姥姥的寿限到了,但吃福还没够,所以还能再活若干年。是啊,姥姥一生吃苦受罪,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姥姥对我特别亲。我记事起,小时候,经常去姥姥家玩。我家离姥姥家很近,慢慢踱着用不了十分钟也能走到,所以很多时候一不小心就到了姥姥家。那时还逗我们:外甥是姥姥家的狗,吃了就走。
姥爷家里以杀猪卖猪肉维持生活,那时他们经常煮一大锅骨头,用柴火炖的,香味扑鼻,每次都让我们去啃。小时候可啃够骨头肉了。特别特别香,现在的排骨怎么也吃不出来那种味道了。还经常吃“油说”,不知道那俩字咋写,光会吃不会写,到现在也是不会写,不过现在早已不吃那种东西了。
姥姥姥爷种菜为生,一般都种小麦玉米什么的。种菜特别辛苦,在地里搭个简易棚,吃住都在那,采摘了,自己在街里卖。 我一见到姥姥,她就给我钱,让我买个笔或买个本什么的。
记忆里有一件特别丢人的事,那一年,我家翻盖房子,偏偏我生病了,是生疹子,还传染我给的弟弟妹妹了,都躺在床上,姥姥来看我们,问:“吃江米条吗?”那时的江米条是很诱人的一种小吃。弟弟妹妹都说不吃,其实我知道她们也想吃的,也许是她们脸皮薄,怕被笑话馋。只有我毫不犹豫地说:“吃!”被当成笑话来说。小时候怎么那么傻那么馋呢?精明的孩子都会摇头的。本性难移,还真是的,到现在依然傻也不改馋也不改。后来记得买是给买了,怎么没记得吃呢?也许是吃了忘记了。难道真如姥姥所说的“嘴是过道,吃了忘了”?
泪水不有自主地掉下来。风还是一样地吹,花还是一样地开,太阳还是一样地升起,可有些事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我的妈妈没有了妈妈,我没有了姥姥。
遗憾的是最后没有见姥姥一面。妈妈的身体也不好,她和三个姨、舅舅分班轮流伺候,有值夜班有值白班的,毕竟都拖家带口的而且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而且直到现在,我那姨,姥姥姥爷最亲的二姨却还没来到,她在青海去伺候坐月子的闺女。唉,说来话长。我姥姥可以说是比较早受到小三之流的受害者。她被年轻貌美的一女子硬生生地挤出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被那个喜新厌旧的男人抛弃,连带一子一女,那可怜的女儿就是我的妈妈。妈妈被寄养在姨家,也就是我的老姨家。苦命的姥姥苦命的妈妈。后来姥姥遇到了现在的姥爷,以后有了我的三个姨一个小舅,当时缺吃少穿的,妈妈说姥爷每次都从她手里拿着的馒头上拧下来一大块给我二姨,生怕饿着他那亲生的女儿。我苦命的妈妈啊!吃不饱穿不暖。我的不争气的泪水汩汩流出。
唉,我们真的不知该怎么和生活中无法再见的人说再见,所以总是在没有说再见就离开了。挥不去的是记忆,而留不住的是年华,那些我们放不下的各种酸甜苦辣的情感。
活着每一天也可能是最后一天,惟愿我们能珍惜身边的每一份爱、珍惜所有、珍惜所爱,也学着珍惜这辈子多么短暂的时光。
这是一种多么痛的感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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