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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花容,渴求知识,渴望爱情,是支配我一生单纯而强烈的三种情感。
——自
在满目疮痍的人间待得太久,这该是我返回属于极乐星球的时刻了。
静谧如秋波的深夜,古老而浪漫的小溪在的歌唱,溪流左岸草坪上的露珠打着盹儿,右岸多足昆虫在盛满月光的女贞叶上蠕动,我坐在返回极乐星球的机舱中,俯瞰这灯照残夜的人间,不禁喟叹:人间不值得,仙女要离开了…
当机身飞速移动,越来越靠近极乐星球,一种久违的气息也迎面扑来,我——咕咚咕咚仙女,终于回家了。
极乐星球,处于奇芬异馥中,混合着深海珊瑚、雪山蓝罂粟、芍药、牡丹、荷花玉兰的味道。
这里没有泻金流银的繁华宫殿,没有乌烟瘴气的胭脂巷,夜晚的霓虹灯不会张扬而魅惑地眨眼,灯照残席不显得凄凉,伪善的面孔不复存在,金钱、名誉、地位都弃之如敝履。
这儿,我拥有属于自己的三间小屋——静心斋,拥香苑,花容轩。
和人间、星球所有的女人一样,我爱美并且臭美,深谙“女为悦己者容”。
当我首先颠着小脚咚咚地走上花容轩去,发觉这里与两年前别无二致。
窗台前的铜镜映照出屋内熟悉的一切:屋内枝型吊灯没日没夜地亮着,灯下桃心木方桌上的百合欢快地吐着信子,床前的流苏被屋外一阵风微微刮起。坐在铜镜前,我察觉出了自己的倦容。拿起火龙果,放在嘴边涂抹,云片糕的粉末变成人间的“燕支”,仙女棒一挥,柠檬黄的泡泡纱仙女裙套上。顷刻间,褪去了凡人的沧桑感,仙气飘飘如同洛神。
我不禁享受其中,想起在那无趣的人间,每日为了蝇头小利操劳,还得想着如何同那些凡人勾心斗角,身心疲惫,又岂能腾出时间,好好将自己打理一番呢?
想到这,喟叹不止,我觑了一眼表,意识到这时辰,该去静心斋瞧一瞧了,随即出发,前往下一间小屋。
极乐星球表面是一条完美的抛物线,待出了花容轩,我便如同滑雪橇般溜到了静心斋。
静心斋外观如同一只展翅高飞的雨燕,是模仿人间的藏经阁所造,重檐庑殿式的房屋造型显示了这栋房子的尊贵。在仙女棒的作用下,带有铜环的朱门缓缓打开,我仿佛回到了知识的天堂。瑞脑在香炉中燃烧体内的香气,羊角灯忽明忽暗,光柱下的纤尘飞舞着,白墙上多幅字画如同投影仪不停放映着,墙角一隅来自西域的乐器上方,蜘蛛勤劳地编织着经纬图,书架上经史子集书目诉说自己的前生后世。我伏在书案前,望向那些动人的画面,不禁回想起自己在人间的遭遇。
我,咕咚咕咚仙女,在人间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令人细思极恐的是遇见一个个魔鬼般的对手。
毒飞花、圣母婴是在人间的两大宿敌。
毒飞花生于偏僻村落,浑身自带偏狭抠门,自私势利的乡风习气,一心想通过知识获得所谓的地位,金钱。事与愿违,她是她妈五十八岁生下的,“双商”均不在线。而圣母婴是个体重2000斤、头大体小的巨婴,智商远高于我和毒飞花。平日里,她最嫌恶毒飞花,众人前,却又能与其如胶似漆,扮演“塑料姐妹花”,背地里吐的唾沫都能将毒飞花连同其祖宗十八代淹没至不见头顶,是典型的“嘴不饶人心地善”的反面教材。这两人如同“黑白无常”,总想毒害我肌肤,摧垮我灵魂,令我日夜神经紧张衰弱。
想起自己每当想要“笨鸟多飞”时,毒飞花总暗地里留意我的动态,生怕我抢先于她。第一次比赛“飞花令”中,我落榜了。自此后,毒飞花便戴上她那丑得掉渣的玳瑁框有色眼镜,看我的眼神全变样,那里面充斥的是嘲讽、鄙夷、瞧不起、嫌弃,仿佛我身上染上了毒瘤,真可谓是“狗眼看人低”。深夜,她会聚集来自黑洞的食肉蝙蝠,秃鹫,在我玉体上啃食,我疼得如同十字架上的普罗米修斯。圣母婴看到我这般可怜,以为我会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向她求救,满脸堆着笑问我需要是否帮助。这个所谓的“圣母”,表里不一,头大体小的模样映射了她是个心理扭曲变态的双面人,我怀疑过她患有极端人格分裂症。虽在所有人眼中,她乐善好施、性情温良,然而黑夜中,当她脱去这幅为善的皮囊的模样,面目狰狞得如同斑斓猛兽般展现在我面前,我百爪挠心,在极端恐惧中沁出汗珠。
人间的凡人呐,知识在他们眼中,只是一种满足贪欲的工具,而在极乐星球的静心斋中,知识对咕咚咕咚仙女我而言,我渴求它,却不急功近利。得到它时,如久旱的心灵喜逢甘露,因为它能过滤贪欲,洗净灵魂。
“咚咚咚…”门外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谁?”
“是我,子觉。”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欣喜若狂看。
子觉,才虽比不上俊郎潘岳,文也逊色于“词采华茂、骨气奇高”的曹子建,却有着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唐寅那般风流倜傥。非“直男”“山竹男”,而是一典型暖男。两年未见,不知他容颜老否?
我推开门,只见霞光一闪,恍惚中,一仙人搂起我那纤纤腰肢。再回神时,自己已经落地。原来是子觉施法带我来到了拥香苑。
子觉仙风道骨,此时与我四目相对,我能感受到他的柔情。仙人到底还是仙人,与人间的善男信女差距甚大。
现如今,人间的男子如同箩中的苹果,一颗烂了,整个箩筐中,也就没剩几只好的。想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简直是难上加难。
当我是凡人时,在爱情苦海中沦陷,后来对凡间的男人失望透顶。直到回到极乐星球,才感觉到面前这个智慧、成熟、体贴温柔,又与我有共同价值观的子觉,简直是极品。
睁开双眼时,一抬头,屋顶一角早已爬上了清晨的一束阳光。
呵,原来,这终究是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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