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赌场掌柜把典契送了过来,让二爷爷签字画押,二爷爷看到曲契上写明八块大洋典段义妻五年,如果五年内没生儿子,延期一年,心里有点反悔。娶一房媳妇也不过十几块大洋,这典一个女人要花八块,觉得吃亏,不想在典契上画押。
赌场掌柜那是三教九流经常接触的人物,看着二爷爷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杜二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段义媳妇那是段义家花了五十多块大洋才娶到手的,娶回来不到三年,今年才二十岁。你现在四十多岁的人啦,八块大洋你能娶到媳妇?别不识好歹了,你整天游魂野鬼地乱窜,谁家的闺女嫁给你。”
二爷爷涎着脸嘻笑着:
“大掌柜,听说段义媳妇是大美人,是吧?”
赌场掌柜不屑地瞥了二爷爷一眼:
“哼哼,要不是几年前庚子拳乱,她老子得罪了洋教堂,被朝廷判刑处斩,那段义给人家当奴才都不够格,只可惜了红颜薄命,沦落到这步下场。要是以前你杜二花八块钱见人家一面都难,现在让人家陪你五年,给你生儿子,八块钱都舍不得……”
“大掌柜的,我这不是签字画押么。”二爷爷嬉笑着赶紧拿起赌场掌柜带来的毛笔,在典契下画了一个圈。
“好了,今天你准备一下,明天我与你到大行庄段义家,你把女人接回来。”赌场掌柜拿好典契就离开了二爷爷家。
二爷爷起了个大早,起来后把几家亲戚喊了过来,让他们帮他清扫窑洞,准备午饭,自个儿牵着毛驴到了大行庄。
他和赌场掌柜来到段义家,一进门看到炕上坐着一个头发篷乱,苍白脸颊两眼乌青的年轻女人,二爷爷的心不由得一颤,他感觉到心里有点慌张,不敢再看那个女人,转头看着赌场掌柜和那个叫段义的身体有点佝偻的年青男人。
掌柜的把那张典契交到了段义手中,段义看都没有,拿起掌柜准备好的毛笔,在掌柜指点的位置画圈后,交到掌柜的手中。二爷爷赶忙从腰间的褡裢内一块一块地摸出八块大洋交到掌柜的手中,赌场掌柜把这些大洋敲打了几下,拿出手中的两块交给了段义,其它的六块揣到了怀中。
段义看着手中的那两块大洋,张了张嘴又闭住了。
赌场掌柜又把典契从中间裁了下来,分别交到二爷爷和段义的手中,双手拍了拍:
“杜二和段义两家,银钱两讫,皆大欢喜,五年后再聚。”
段义又张了张嘴,赌场掌柜看着段义:
“段义已还清赌债,欢迎常来玩乐。”
女人从炕上跳下来,没有看站在地上的三个人,神情木然地走出了家门,二爷爷赶忙跟着出去,牵起毛驴跟在女人的后边。
二爷爷看着前面女人三寸金莲的小脚扭动着玲珑身躯,乱发下时隐时现的白皙颈项,苍白光洁的脸颊,他的心跳加快,一股上升的热气充斥了全身,怀中像充了只小猫蠢蠢乱动,这是四十多年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一个女人,让他的嗓子有点发干,不停在吞噎着口水。
走在前面的女人突然站住,想着心事的二爷爷差点撞在女人的身上,吓得他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口里喘着重重的粗气。只见女人转过身来,走到了二爷爷牵着的驴边,这时他才从刚才的慌乱中醒了过来,看到女人刘海的乱发粘在了脸上,汗水沿着乱发流了下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层红云,像八月里的苹果,白里透红,二爷爷有点气短胸闷,不知道该怎么。
女人从驴背上爬了几次,都没有爬上去,用手扶着驴背喘着气。二爷爷好像刚省悟过来,走到女人后,抱着女人的腰把女人扶到了驴背上。一股微风吹来,二爷爷闻到一股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幽香,他听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感到浑身燥热,血液涌到了头上,通红通红的,有点站不稳像喝醉酒的感觉。
他踉跄地牵着驴紧走几步,不时闻到淡淡的香味,他感觉到是他扶女人的双手散发的,不敢回头再看那个坐在驴背上的女人,不时地交换着牵驴的双手,悟到鼻子上,体验着从未体验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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