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风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也夹杂着夏季的遗憾,万里无云的夜空,繁星点缀着天空,微风时不时的从我身边刮过,我独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天空和这胡同的寂静。我不知站了多久,久到与大地连接到了一起。
1
10点过后的巷子已经很少有人出现在路上,远处的计程车下来了一位晕晕乎乎的年轻人,他双手扶着墙,一扭一晃的顺着墙走到我旁边的座椅上,他满身的酒味和烟味很大,弯着腰摸着座椅的把手,转身一屁股颓废的坐在那里,垂着头,没有一点精气神的样子,他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头仰起来,靠在座椅上,看着繁星点缀的星空,他从口袋拿出已经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一口吐出,微风吹散了烟雾,也吹散了他的一身疲惫,他打了一个冷战。
手机响了起来,他懒散伸进口袋一看是母亲打过来的,他捏了捏嗓子,
“怎么了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文泽小声的说到。
母亲慢吞吞的说着“没事什么了,只是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上次打还是7月多份呢。”
文泽顿了一下说“最近工作上很忙忙,所以忘记给家里打电话了,你和阿爸的身体还好吗?”
母亲缓慢的说到“你阿爸的气管炎又犯了,不过还好了,没什么大问题的,你不用担心的了,”
“妈,你让阿爸别吸烟,对了我有点钱一会给你们打过去。”文泽看着远处的夜景说。
“你留着自己花吧,你不是跟女朋友同居了嘛,开销肯定大,对人家好点,过年的时候领回来看看了,合适的话咱们就定下了,知道了不,大不了借点钱也要先把婚结了,你也25了,在咱们老家你都已经属于过杠了,知道了吧你”
文泽目光呆滞的看着天空,没有说一句话,他扬起头,眼睛湿润了起来,她的女朋友消逝在了哪个夏夜里。
我记得那次傍晚,晚霞铺盖住的天空格外的美丽,温煦的阳光照射在泽民和他女朋友身上,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径直的走去胡同,文泽时不时的看着晚霞,她的女友则一直盯着胡同口的计程车,在胡同口的位置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文泽并没有去阻拦她的离去,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的看着远处的计程车跑向远方,跑开到视线以外的地方,他静静的矗立在哪里,他再次转身看了看那青白色的天空。文泽扶了扶眼睛,慢悠悠的走向胡同深处。
“孩儿~,怎么不说话了啊,孩儿~”母亲的话语从听筒的一边慈祥的传来。
文泽缓过来神说到“嗯,我知道了妈。”
“每次都敷衍我,你要为你的下半辈子考虑了,我们现在还不算老,可以帮助帮助你的,听话了,孩儿,”母亲不耐烦的说道。
文泽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知道了母亲大人。”
母亲试探的问道“你在北京那边工作还可以嘛?如果不行的话回咱们的小县城奋斗也可以的,离家比较近了。”
“我在这边挺好的,就是最近比较忙了,你还有别的事情嘛妈?”文泽问道。
目前慢吞吞的说着“没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
他站起身,慢慢扶着墙走向了巷子的深处,那只没有灭的烟头,被微风吹得失去了那微弱的火光。
巷子口的夜市还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那摇摇晃晃的灯光在地上左右摇摆。夜晚的微风不停的扶过我的身体,夏季的遗憾也最终会被秋风温柔的化解吧。
2
城管又来管理这片区域了,那些街头的商人,匆匆推着车子进胡同好不热闹啊,一位卖水果的曾着我的身体急匆匆的转进胡同里。一位妇女晚上买小吃和米线,早上和自己的爱人买豆腐脑,油条等等。我记得那天下午接到录取通知书他,非常高兴的跑回去了,所以那对夫妇干劲十足的吧。
巷子口走进来了刚来不久的俩个女孩,我记得她们,个子高的叫李明月,个子稍微低一点的叫杜丝雅。边说边笑的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
杜丝雅疑惑的问着“今天怎么没有那些小商小贩了呢?什么情况啊?”
李明月趾高气昂的说道“你算是问对人了,我来给你一一说道,肯定是城管来,他们都躲起来了。”
“就你知道的多的很。”杜丝雅一脸不屑的说着。
李明月笑着说“我爸妈以前就是干这个的,城管一来都是这样的。”
杜丝雅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城管还挺坏的啊。”
李明月看着巷子口说道“我以前也挺反感的,毕竟那是人家的工作,也是维护治安,环境的,小商小贩要赚钱,城管也是在尽自己的责任啊,大家都没错,看你要用什么眼光看这个问题了。”
杜丝雅用肘子撞了一下李明月说“哎呦喂,你站的角度看问题还高啊,哈哈哈。”
“毕竟咱都是过来人,稍微懂点了”李明月说道。
文泽慢悠悠的走进巷子里,走进我的视线里,他扶了扶眼睛看座椅上的人,径直的走向了巷子深处。今天他到下班挺早的,平常都是9—10点左右我才在巷子口看到他的。
哪位妇人走到座椅的身旁说道“又来吃我做的米线啊”
李明月说道“是啊。”杜丝雅微微的笑了笑。
妇人看着巷子口的方向“最近城管老是大扫荡,生意不好做。,”边说边向巷子口不紧不慢走去了。
妇人走到巷子口眼睛眺望着远方,另一只手向自己的爱人招呼着,她的爱人推着车子就出来,胡同里的大伙看到他的车子也推出巷子口了,这才依次推出,一时出现了好多街头商人,陆陆续续的去到巷子口占位置,声音也变得嘈杂起来,看着车子上的美食,水果你碰我撞的,五味杂陈的味道又在胡同口又飘荡了起来。
李明月说道“你看我说的对吧。”明月的的手拉着丝雅的手,步伐轻盈的向巷子口走去。
我看着远处的钢铁森林,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们它的身上,为它穿上了皇帝的新衣。人嘛也是这样,总是害怕孤独,总要为它加上皇帝的新衣,以显示自己对它的抗衡。旁边的树叶沙沙的作响着,又起风了。
李明月和杜丝雅俩人提着米线还有一个碗托有说有笑的,我远远的就听见杜丝雅的笑声,哪像是春天的声音,像微风中的风铃一样,窸窸窣窣的。
杜丝雅扭着肘子对着座椅“我们坐这里吃吧,这边比房间凉快多了。”
李明月边向座椅走去说道“那好吧。”
杜丝雅把碗托放到椅子角上,将袋装的米线房子里面,手指把袋子撑开,鼻子凑上去问问,一脸满意的表情。
李明月看着她的样子打趣的说道“是不是都嗖了,哈哈”
杜丝雅一脸不屑的说“你家饭刚做好就嗖”
两人相视着笑了起来,碗托在手里一抖一抖的。
“你跟你之前的男友好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分了呢?”李明月边吃边看着丝雅问道“我们都认为你们可以步进婚姻的殿堂的”
杜思雅说着“可能缘分到了吧。”
李明月问道“你们那天吃的最后一次饭,他说什么了嘛?”
杜思雅楞了一下,回想当时的场面说着“只是很安静的吃了一顿饭,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又好像说了很多很多。”
李明月看着她说“都过去了,好像也是去年的事情了,差不多快一年了。”
杜思雅看着远方的天空说道“还差13天。”
李明月没有说话,静静的在自己饭馆里捯饬。
李明月看着杜丝雅的侧脸说“你想好了在这里好好的发展了嘛?北漂。”
“我也没有想好,但是毕竟都来了,先试试吧。”杜丝雅看着自己的闺蜜说道。
李明月突然用筷子指着远方说道“我一定要在这里扎根。”杜丝雅发出了悦耳的笑声指着她的工作服说,有油点了哦。
“啊,在那里”李明月在身上四处找着。
杜丝雅指着她的大腿笑了笑“你咋跟个大老粗一样啊,嘿嘿”
李明月撇了她一眼。
杜丝雅轻声的说着“昨晚我妈妈还给我转了2000元,还给我说在北京太累了就回去工作了。
李明月诧异的说道“那你的想法呢?”
“我也想出来闯闯,就算不能扎根我也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啊。”杜丝雅看着远处说。
李明月点着头手里的碗托一晃一晃的,汤差点撒出来。
“吃完了吧?”李明月问。
“嗯”
李明月拿起杜丝雅的饭托扔进了垃圾桶里,俩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巷子深处。
巷子口不断有晚归的人进进出出的,一阵风刮来了巷子口美食的味道,我要是可以尝一口就可以了。
3
一阵一阵晚风吹着,远处的钢铁森林早已退出了皇帝的新衣,孤独在此时此刻显示的无比清晰,天上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我感觉好舒服。
巷子口的哪位夫妇也走过来了,已经12点了,已经没有人了,男人推着车子走到座椅的面前,妇人早已扶着座椅的一角缓慢的坐下,用手捶捶自己腰,再径直一下身子再靠在椅子上,面部的肌肉也变得松弛了好多。男人走到墙角弯腰捡起俩块砖头,走到车子的后面用手摸着轮子用砖头挡住。绕过车尾走到椅子旁扑腾一下就坐下来了。
“你轻点,别一会坐塌了”妇人憋着眼睛说道。
男人则没有说话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一根香烟,拿起烟腰伸向车子上的煤炉,点燃了香烟,仰在座椅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雾顺着风的方向飘向了远方。
男人吸了一口烟说道“这晚上摆摊也赚了不少钱啊,收入也可以啊,加上早上摆摊也可以赚不少的钱啊,就是让你受罪了。”
妇人睁开眼睛说道“多赚点钱吧,孩子上了大学了,要花的钱又多了,累是累点,但是可以让孩子吃饱穿暖不正是每个父母亲该做的事嘛。”
“是的,对了,我连小学都没上过,你当时怎么看上我了呢?”男人看着爱人说道。
“鬼迷心窍了吧。”妇人笑着说道。“因为你当时给我说过会给我一个家的。”
男人心酸了一下,他没在去看自己的爱人,他愧疚了。
妇人继续说道“现在的家就挺好的,不大不小,有俩个听话的孩子,有个上大学,有一个还在读高中,还有你在陪我,我也满足了。”
男人看着妇人的眼睛说道“日子会好起来的,对了,你有没有看到过黑色的花朵啊?”
“你又在骗我,哪有什么黑色的花啊”妇人闭上眼睛说道。
“你不许睁眼睛,我去给你拿过来”男人说道。
男人走到车子的前面,从座椅的下面抽出一把黑色,伞顶朝上,那松散的样子被我的光衬托的像一只黑色的花朵一样,他悄悄的走到妇人的面前。
男人说“你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黑色的花。”
妇人睁开眼睛说道“这不是伞嘛?”
“你再好好看看”男人说道。
“还真的像黑色的花啊”妇人笑着说。
“送给你了老婆”男人说着边递给自己的爱人。
爱人紧紧的握住伞把,眼泪顺着眼角慢慢的滑落了下来,男人用手擦拭着他的眼泪。
妇人轻声说着“遇见你真好。”男人则微微一笑静静的坐到座椅上,妇人的手还握住那朵花。
妇人缓过来神说道“今天还没有给孩子打钱呢,手机给我我转过去”妇人又说道“他小的时候特别爱花钱的,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怎么问咱们要钱了,是他长大了,还是我们变老了呢。”
男人说道“咱们老了啊,我记得小时候特别闹腾的,跟他现在的弟弟就不一样,不过现在倒是挺懂事了。
妇人看着男人说道“是啊,再过几年就要给他说对象了,好好攒钱吧,但时候肯定又是一笔大开销的。”
男人则点点头说道“时间不早了,要回去了。”
妇人用手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向车前扶着车子,男人则走到车尾后面把砖头踢到墙角,顺着车身走到前面拉着车子。
妇人说道“你别忘了明天摆摊带包白砂糖啊。”
男人则点点头,弯着腰拉着车子慢悠悠的向巷子口深处,妇人在后面静悄悄的走着。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劈开,随后雷声在天空中轰轰作响,一阵阵的风在咆哮着,吹得我瑟瑟发抖,我听见雨滴落在我的头上,滴答滴答,一瞬间倾盆大雨下来了,我看着远处的那对夫妇早已消失在了巷子深处,一只小野猫躲在座椅下我有我的光亮照着它。
一晚上的雨给我洗礼的干干净净的,凌晨5点的时候那对夫妇就来了,我才刚刚睡醒,看着他们忙的不亦乐乎的,鸟儿在我的头上歌唱起来,巷子又变的人潮涌动了。
时间到了7点半的时候,我看到巷子深处正走来文泽和丝雅,他们俩人走到那对夫妇的摊前。
同时说道“来碗甜豆腐脑老板”。他们相视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落叶飘飘然然的在他们的眼前刮过,落在地上,微风却把它带到了远方。遇见,是微风穿过心里,把你带到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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