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我曾经问过爸爸，见过鬼吗?

“我活了几十年，没见过鬼，但经历过一次异事，这是真的。”爸爸，那年48岁。

“讲讲。”我想知道世上有没有鬼。

“小的时候，我13岁，你叔10岁。我们附近这三两岁之差的孩子们有十多个。”爸爸开始回忆。

“一天，大人们都睡午觉了。我们十几个人偷偷溜了出来，商量好去村北的乱坟岗去摘酸枣。”

“我们前后脚，打狼似的，朝村外跑。一条路直接通坟岗，左一片，又一片的，那都是一家家的坟地。这是块高坡地，所以叫岗。不是大户人家的坟地，所以也叫乱葬坟。坟头之间长了好多酸枣树。”爸爸简单地说着。

“一般老百姓，就是鬼节日烧纸来的多一点，平时不大有人来。再就是这夏末，快要秋天，酸枣逐渐的熟了，我们小孩子结伴会去摘酸枣。”爸爸继续说着，我也跟着爸爸好像回到了他的童年。

“这天，我们有三个大孩子，跑在最前面。远远地看见一颗酸枣树旁，有个穿一身白衣服的老婆婆在摘酸枣，看不清脸面，只是一个头的轮廓。”爸爸说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惊异。

“有人摘了，我们紧跑。跑到跟前，哪有老婆婆?谁也没在意。等跑在后面的上来后，大家一起摘了很多，也吃了不少，酸酸甜甜的。用衣服兜了，就回家了。”爸爸说的也没什么惊异的。

“让人不解的是，回来后，你叔就睡着了。谁知道，睡到第二天没醒，第三天了还没醒，有呼吸，不死不活的。你爷爷就逼我们讲了来龙去脉，我们很怕你叔死了，就详细地都说了。”爸爸讲到这还像有后怕的感觉。

“你爷爷找了村东住的三仙奶奶，第二天的早上，用一个扫把上面蒙盖着你叔的衣服，从村北的奶奶庙里，往家拉着走，边走边喊你叔的名字。到家半小时后，你叔就醒了，醒过来，出了一身的虚汗，像是很累的样子。”爸爸讲完了。

“爸，是真的吗?”我第一次听说。

“三仙奶奶说是你叔遇到了鬼，他的魂被奶奶庙里套娃娃的给套走了。三仙奶奶能通灵，给追回来了。真假哪里知道?”爸爸结束了他的回忆。

我平生第一次有了“鬼”的感觉。平常走夜路总感到身后有动静，不敢回头看的。

莫不是自己“鬼”了自己，是心即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