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还在想念着那个爱了我25年的男人。
刚才在看《简书》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篇文章,名字叫做《如果可以,我还想继续做你的公主》。嗯,如果可以,我还想你继续爱着我,像以前那样子疼着我。
文章中讲的是主人公在思念着她的姥姥。从她姥姥离开之后,她的一系列情绪变化。我看着这文章,眼睛也不禁模糊起来。
是的。那个爱了我整整25年的男人,最终还是离开了我。
3月4日,星期六。那天是我的农历的生日。我们农村的,每一年过的生日都是农历的。那天晚上一下班我就往回家跑。那时我还在广州,每次回家只能坐大巴回家。我捧着好朋友送的生日蛋糕坐上了车,好激动,好想快点回到家跟家里人分享这一切。其实,在外读书以来,我就很少在家里过生日了。每一年,都是跟朋友一起过生日的。但是今年,我却很想在家里跟家里人一起过生日。很想很想那种。
回到家,我马上跑到他的床前,我想要快点告诉他,我回来了。是的。我要告诉他,因为他那个时候神智有时已经不清晰了。已经是好几天的事情了。从医院回家以后,他的情况也没有好转过来。其实我们心里也是很清楚,把他从医院里接出来,意味着什么。
整理了一番,我跟家里人一起切了蛋糕。我们都在吃着蛋糕。我走进他的房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当时堂弟也在。我记得堂弟指着我跟他说,今天是她生日呢,你还记得么?你有没有给她一份红包呀?你应该给份红包给她的。当时他看着我,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以前那样的有神了。他还是那样,抬起头看了一下我们,然后又低下头了。他总是在发呆,我们问他在想什么的时候,他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一下我们,然后慢慢的说一句:“没什么。”
那晚,我没有跟他聊很多话。只是坐在长凳上,静静的看着他。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们要回去广州了。其实,老实说,那天我心里堵得慌,特别是临离开的时候跟他说,我们要回去了,他双眼都红了。他故意把头别过去,那时他心里一定是很想我留下来吧?当时我看着心里特别难受。我跟他说,等下个星期,我们再回来看你。他静静的看着我,没有说什么。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然后再看一下我。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当时我看到他,眼睛已经红了。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再次走进房间里,我拉着他的手,我也说不出话来了,我的喉咙似乎有一块东西堵住一样。其实,那时我应该也察觉到一丝什么吧。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在觉得不安的感觉。
3月8日。星期三。那天中午,我去吃饭。遇见以前的旧同事,那位同事还在向我问着他的情况。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还是老样子。
其实我应该在那个时候打个电话回家的。但是我没有。我还想着那个时候,家里人应该在睡午觉吧。过一会再打电话吧。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有一条短信。是我二姐的。公司办公的地方在底层,信号也没那么好。是二姐电话的来电提醒。当时我看到这条简单的来电提醒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总是觉得有点不祥的预感。当我回拨回去的时候,二姐的电话在通话中。我再次尝试,还是通话中。我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了。我战战兢兢的拨了妈妈的电话。是二姐接的电话。电话里,二姐声音都颤抖着说:“回家吧……”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清楚了。泪水夺眶而出。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发疯似得往外跑。我好想时间在那一刻停止,我好想自己可以像孙悟空那样,一个筋斗就可以回到家。
当我辗转坐上回家的车时,我反复地跟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静静的看着车窗外,这时,车厢里正播着张柏芝那首《星语心愿》:眼睁睁的看着你,却无能为力,任你消失在世界的尽头。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再也感觉不到你的温柔。我不知道这首歌是不是写的是这个情景的,但是,我听到这几句歌词的时候,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漫长的回家路,我也不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了,终于到家了。我一下车就往回家跑。但是,我最终还是没能赶上。
当我跑到家门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那刺眼的白布覆盖着他。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我甚至连哭也不会哭了。我慢慢地走近,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我没有走近那间房子,就在门外静静的看着。二姐在烧着纸钱什么的。其他的亲戚都坐在屋子外面,大家也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哭出来。我不知道我应该要做些什么。我蹲在地下,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回想前几天他那个眼神,回想一直以来那些点点滴滴。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起来,我才慢慢的起来,走回家里。妈妈就坐在凳子上,妈妈只是说了一句:“不用自责,他也不会怪你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不断的往下掉。我不敢在妈妈面前哭,我怕妈妈比我更伤心。我就这样在屋子的外面,坐了好长时间,似乎过了一个世纪样子。
后来,老公也赶到了。我还是静静的坐着那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老公就安静的坐在我身边,也没说些什么。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多想这是一场梦,梦醒来了,所有的都跟以前那样。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我那时的心情。在往后的两天,我一直在看着他,其实我心里真的很乱,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干嘛。
3月10日。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那天早上,陆续有好几条信息,全都是在那些生日祝福信息。我看着这些信息,默默地说了一句,我还快乐么?那天,是他出殡的日子。
我记得那天还下着雨,朦朦胧胧的样子。周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大家都在忙碌着。我也不知道大家在忙些什么。我只是在静静的看着他,一边烧着纸钱。
后来,家里的长辈说我现在是怀着孩子,一般六甲的准妈妈都不适宜参加丧礼,甚至连他出殡的时候也不要在场。
我当时一直强忍着眼泪,在屋子里没有出去。当鞭炮响起的时,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真的很想有人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嚎啕大哭着,看着那辆渐渐远去的车,我就这样跪在路上。
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那时的悲伤。我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现在连他的最后一程,我也无法去送他。我的心一直很痛,很痛。
我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直到哭累了睡着了。我不知道我睡了多长时间,当我醒来的时候,弟弟他们也从山上回来了……
从那天起,我不断跟自己说,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而已。过两天就回来了。
可是两天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回来。
直到现在,我才跟自己说,这不是梦。那个爱了我25年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爸爸,你在天国还好么?女儿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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