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一个才华与悲情并存的女子。
谈到萧红,我们总是不自觉地想到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就连萧红自己也曾这样感慨:“当我死后,或许我的作品无人去看, 但肯定的是,我的绯闻将永久流传。”
但实际上,这位带有传奇色彩的女子,最值得令人重视的是她的文学价值和独立精神。
她被誉为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著有《生死场》、《呼兰河传》、《马伯乐》等作品,连鲁迅先生也对她的文学才华赞赏有加,鲁迅先生曾悉心指导萧红写作,并亲自执笔为《生死场》作序:
“然而北方人民的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却往往已经力透纸背;女性作家的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又增加了不少明丽和新鲜。”
1. 萧红:离家出走的“娜拉”
“娜拉”是挪威著名戏剧家易卜生《玩偶之家》中的主人公,是一个天真美丽、坚毅倔强、勇于追求理想的小资产阶级女性,为了反抗家庭的压迫和束缚,她毅然决然地选择摔门离去。
这个故事像滚动的春雷从遥远的北欧一直响到中国,震荡着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文坛,引发了当时众多女性从家庭突围而出、另找人生道路的大胆举动。萧红正是这样一个从呼兰河走出来的“娜拉”!
萧红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一个地主家庭,母亲早逝,父亲暴力专横。14岁时,萧红由父亲做主,许配给省防军第一路帮统汪廷兰的次子汪恩甲。19岁那年,不顾父亲反对,她毅然背叛家庭,逃婚来到北平。
自那之后,萧红一路颠沛流离,先后辗转于青岛、上海、武汉、重庆等地,最终在香港因病去世。
2. 《呼兰河传》:一个凄美的诗意童话
《呼兰河传》是萧红流落香港时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那时的中华大地上满是战火与硝烟的痕迹,萧红自己也是久病缠绵,冰冷残酷的现实、漂泊无依的孤寂感,促使她把视角投向了千里之外的故乡。
“呼兰河就是这样的小城,这小城并不怎样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向北,一条从东向西……”这个小城很普通,生活在这片黑土地上的也是一群卑微平凡的人,这份普通似乎配不上那个荡气回肠的时代,更不值得大费笔墨去讴歌,但这里有故乡、亲人、往事,有让一个人走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呼兰河传》刻意淡化了抗战时期的时代大背景,重点叙述了呼兰河的民情风俗,在作品中萧红以“含泪的微笑”、用女童与成年女性的双重视角描写了一个热热闹闹却愚昧原始的悲寂世界:
“那里边的人都是天黑了就睡觉,天亮了就起来工作。一年四季,春暖花开,秋雨、冬雪,也不过是随着季节穿起棉衣来,脱下单衣去地过着。生老病死也都是一声不响地默默地办理。”
这就是呼兰河的人们生活的常态,唯一的生命乐趣也不过是寄托在跳大神、唱秧歌、放河灯、逛庙会这些传统的民间活动上。
性情古怪、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有二伯,坚强善良、敢于追求幸福和爱情的冯歪嘴子,年轻漂亮却被婆家折磨致死的小团圆媳妇……这些都是萧红笔下令人难以忘怀的经典人物形象,萧红在《呼兰河传》中描绘了很多这样的小人物。
萧红与祖父除了生活在呼兰河县城里的许多小人物之外,作者花费了大量的笔墨来记录“我”与祖父的点点滴滴。
她这样郑重其事地介绍道:“呼兰河这小城里住着我的祖父。”祖父和后花园几乎是萧红童年记忆的全部,祖父常陪着她在那个园子里嬉戏打闹,祖父做什么,她便学着做什么:栽花、拔草、铲地……因为有了祖父的陪伴,每一件琐碎的小事都变得生趣盎然。“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祖父、后园、我,这三样是一样也不可缺少的了。”年迈的祖父是年幼的萧红心中唯一的温暖和慰藉。
3. 那个被原生家庭伤害的女孩,将何去何从?
根据原生家庭理论,如果在原生家庭中主要体会到的是父母之间冷漠、疏远、相互指责、互不信任的家庭氛围,孩子很容易变得刻薄、冷漠、退避、自私、怀疑和缺乏爱。
萧红虽然出生于士绅家庭,但是在当时重男轻女的社会氛围下,从小父母就对她十分冷漠和疏远,甚至动辄就会遭到父亲的打骂。缺失爱和温暖的原生家庭塑造了萧红孤寂敏感的性格。
在她同学和朋友的眼中,萧红沉默寡言、感情内敛,别人不易接近,平时很少说笑。这种孤独、寂寞的性格,贯串了她的整个人生,更深刻地影响到了她日后的情感生活和文学创作。
相对于祖父来说,“父亲”和“母亲”在萧红的笔下是微乎其微的,偶尔提及也是寥寥几笔带过,父母亲的冷淡和无情使得萧红对那个家产生了极大的失望和抗拒,她在《呼兰河传》中无奈地诉说着她家的荒凉,即使在后花园玩耍,也说“我家院子是很荒凉的”。这样的感叹在文中反复出现了很多次!
▲电影《黄金时代》中的萧红后来,祖父去世了,她也长大了,独自一人逃出受父亲宰制的家门,满怀着憧憬进入社会。无论是面对她先后爱过的萧军、端木蕻良,还是最后留在她身边的骆宾基,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萧红从未停止过对温暖和爱的追寻。她的爱是盲目的、炽烈的,她试图在他们身上追回她童年失去的爱,结果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屡屡受伤。
正如电影《萧红》所描述的那样:
▲电影《萧红》剧照“在梦中长大的孩子,都是极端孤单的。她在写作中寻找她的故乡、亲人,寻找穷人、妇女和儿童。她在书写中静静地呼吸,燃烧起来,记忆之火如此温暖。她一生追求爱与自由,在这充满暴力的,奴役与欺侮的社会中,从异乡到异乡,从异乡,到异乡。”
原生家庭,决定着一个人未来的模样。萧红是一个极具灵性的天使般的才女,文坛上的她风华绝代、光芒四射;但她也是一个不幸的被家庭抛弃的孩子,原生家庭的阴影导致了她整个人生的悲凉:作为一个作家,她终其一生书写故乡,却一路颠沛流离,最终客死他乡;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的内心无比渴望爱与温暖,却又不断被自己所爱的人抛弃。
对于这样的悲剧,我们除了叹惋,更应该去反思:我们自己是不是也困在原生家庭的阴影里无法走出?我们又为自己的孩子营造了怎样的家庭氛围?从某种程度上说,孩子未来的模样就藏在父母的一言一行中!
最后,愿你、我,愿每一个孩子,都能自信从容,在爱的呵护里过完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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