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惠王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齐国,也敢挑战他霸主的权威。想他魏国已经强了三世,到他魏罃手上,国力如日中天,父亲魏武侯、爷爷魏文侯不过侯爵,他直接给自己跳一级,称王。以彰显他魏国的地位声势。中原一强独霸,同是三晋的赵国和韩国反倒相对暗淡,说什么三晋一家,要的是它们俯首称臣。
公元前354年,桂陵之战,魏国败给齐国“围魏救赵”。魏国想巩固自己中原霸主的地位,结果倒蚀一把米。到公元前342年,被齐国用同样的计策打败。这中间十二年的时间,都没有让魏国重视齐国的威胁,一心只盯着同为三晋的韩、赵两国。在用一个地方的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不得不说魏国君臣,没什么天下视野。
国虽大,好战必亡。魏国对待弱小邻国的方式太过单一,只知道武力压服这一条路。韩、赵是它的邻国,攻打它们的理由,一个是赵国不听话,一个是韩国想强大。当时韩国正在实行申不害变法,励精图治,攻打韩国算情有可原,毕竟韩国一旦强大将成魏国腹心之患。“小朋友不听话,该打打屁股。”可赵国不过是没听魏国的,就遭到魏国攻打,实在做得过头了。锤子相信,魏国这个早期霸主,给后来的秦国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反面教材。秦国在对付周边国家时,不是光讲军事行动,还会使用很多军事之外的打击手段,迫使对方屈服。而魏国只会用武力维系自己中原霸主的地位。结果恰恰是在军事上两次遭到齐国这只“背后黄雀”的打击,伤了元气,退出了战国第一梯队。
敢打你左脸的人,你不管,他肯定会再打你的右脸。
当邯郸被魏国围攻时,齐国君臣想清楚了两个问题。第一,要不要救赵国?“邹忌讽齐王纳谏”的那个邹忌说,不如明哲保身,隔江看邻人火烧。段干纶说,不救,放任魏国继续坐大,对齐国不会有任何好处。就像玩大富翁一样,离你被玩残不远的时候,正是你作壁上观,无动于衷的时候。第二,怎么救?齐威王说直接派兵去邯郸救援。段干纶说直接派兵去邯郸,赵国无损,魏国也无损,损失的只是齐国。等于齐国代赵国受罪。赵国并不是朋友,它也是大富翁游戏中的一个玩家,一个潜在的敌人和对手,现在之所以和它站在同一战线,是因为此时你们有共同的敌人。为帮助一个潜在的对手把自己搭进去,赔本赚吆喝实在不值得,对吧。当A在消耗B,你就想办法在别的地方消耗A,而不是直接插手A对B的行动。于是齐国出兵攻魏国襄陵,中道伏击魏军于桂陵。
到了马陵之战,齐国人更精了,允诺救援韩国,让韩国与魏国拼到最后,齐国再出手打败魏国。魏破,韩弱,韩、魏两国的君主,只有向齐国朝拜屈服。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螳螂好做,黄雀不好做。
原文:
《邯郸之难》
邯郸之难,赵求救于齐。田侯召大臣而谋曰:“救赵孰与勿救?”邹子曰:“不如勿救。”段干纶曰:“弗救,则我不利。”田侯曰:“何哉?”“夫魏氏兼邯郸,其于齐何利哉!”田侯曰:“善。”乃起兵,曰:“军于邯郸之郊。”段干纶曰:“臣之求利且不利者,非此也。夫救邯郸,军于其郊,是赵不拔而魏全也。故不如南攻襄陵以弊魏,邯郸拔而承魏之弊,是赵破而魏弱也。”田侯曰:“善。”乃起兵南攻襄陵。七月,邯郸拔。齐因承魏之弊,大破之桂陵。
《南梁之难》
南梁之难,韩氏请救于齐。田侯召大臣而谋曰:“早救之孰与晚救之便?”张丐对曰:“晚救之韩且折而入于魏,不如早救之。”田臣思曰:“不可,夫韩、魏之兵未弊,而我救之,我代韩而受魏之兵,顾反听命于韩也。且夫魏有破韩之
志,韩见且亡,必东愬于齐。我因阴结韩之亲,而晚承魏之弊,则国可重,利可得,名可尊矣。”田侯曰:“善。”乃阴告韩使者而遣之。韩自以专有齐国,五战五不胜,东愬于齐,齐因起兵击魏,大破之马陵。魏破韩弱,韩、魏之君因田婴北面而朝田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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