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月连着去了几趟浙博,白堤上的旧馆。十年前随教授们考察音乐文物时亲近的那些宝贝都被移到新馆了,没了伎乐铜屋没了河姆渡骨笛没了那三十几把唐宋古琴甚至没了勾践剑的旧馆一下子显旧了很多,有两次我甚至没有进展馆闲荡,只无所事事地坐在走廊上看,喂鱼的人。
然而每次都会路过右边的黄宾虹馆,去那儿看黄宾虹的…好吧我一点都不懂山水画其实只是去看一封胡适给他的手札和,他收藏的那堆古印。那些七七八八的印章有时候看得让人想要早生一百年,右下角的那枚每每使我扶墙才能按捺住砸窗的冲动——那是一枚汉印,上面的四个字是【少 年 唯 印】。
汉代哦,少年哦,怎能不闪过十五杀敌的少年,怎能不闪过那【匈奴未灭何以成家】的霍去病?!想起那年九人两车穿乌鞘岭时副驾驶座被山路颠醒的我睁眼急喊停车一路狂奔而去那牦牛野花的黄土…追上来的师妹们问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汉长城时的惊诧以及我那答不出话的哭腔,少年啊朋友,少年之气一如刻在地上的印。
是【与君生别离】的气,是【所思在远道】的气,是【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气,当日的答不出话,在这枚【少 年 唯 印】之前,瞬间了(liao)了(le)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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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认识一个人叫王维,伊说任何时候当伊默念苏轼的《江城子》,任何时候,泪流满面。那时我读书少,既背不了任何诗歌更佩服不已能背整首词的人,尽管如此我知道伊所言不虚,因为我也有类似的一句七言,那七个字是,【少年子弟江湖老】。虽然那只是十几年前,任何时候只需要念到第六个字,我就开始觉得那种肝肠寸断的——老。
那时候爱上听琵琶,听《塞上曲》,听子弦上的少年,望老弦上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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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你有少年。我唯印。(2015-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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