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此情此景使我萌发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强烈欲望,一种就天鹅说点什么的渴望:说一说它的洁白,它动作的爆发性,以及它悠然的振翅。
天鹅与天空融为了一体。我还在奋力寻找词汇形容我对它的感觉。天鹅,我不尽满意地重复着,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一种好奇的渴望,那是路人、母亲、树林或者云朵都觉察不到的。
2.好多咳嗽的孩子也都去含那罐子里唯一的勺,我本能地厌恶那把勺,不过我迅速地接受了“上帝”的概念。我喜欢想象有个高于我们的存在,想象它不停地动着,就像一片液态的星辰。
3.我那股言辞的小小湍流,消散在一种不断扩展和渐渐模糊的复杂感觉之中。那是我走进想象力之光的入口。在得流感、麻疹、水痘和腮腺炎而发烧的时候,这个过程尤其被放大。我把那些病得了个遍,每病一次,我的认识就荣幸地又上一个台阶。内心深处,一朵雪花样的东西在空中旋转,在穿过我眼睑的刹那变得愈发强烈,我抓住了一份最珍贵的纪念品,一枚从天堂的万花筒中坠落的碎片。
4.也就在那个时候,我体味到了恶之重,即使是偷了一枚溜冰者别针这样的小恶。我思考着这样的现实:无论我想成为怎样的好人,都不可能圆满实现了,我也永远无法得到史蒂芬妮的原谅了。但随着我夜复一夜地躺在床上,我忽然想到,也许可以通过向她祈祷来跟她说说话,或者至少请求上帝代表我去求求情。
5.这是柯川离开的夏天,是《水晶船》[43]的夏天。手无寸铁的花童举起了双臂,中国试爆了氢弹,吉米·亨德里克斯在蒙特雷烧了他的吉他,调幅电台播放了《比利·乔颂歌》,纽瓦克、密尔沃基和底特律都发生了暴乱。这是《埃尔薇拉·马迪根》[44]的夏天,爱的夏天。在这种辗转变幻的荒凉氛围里,一次偶然的遭遇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
6.我穿过东村圣马克广场上浓重的迷幻氛围,对已经开始的革命尚未做好准备。空气中有一种朦胧不安的偏执狂味道,一股传言的暗流,以及期盼未来革命的只言片语。我只是坐在那儿,试图搞明白这一切,空气中大麻味很重,可能这就是导致我记忆恍惚的原因。我从一张我尚未觉察到的文化意识的密网中匍匐而过。
7.我们都欣赏那幅布莱克兄弟罗伯特的画像,罗伯特死得早,画中他的脚边有一颗星。我们袭用了布莱克的色调,不同色度的玫瑰色、镉红和苔藓色,它们看起来就像在发光。
8.他喜欢康奈尔的《盒子》系列,也常把那些冲到海岸上的漂流物、彩色线绳、纸蕾丝、被丢弃的念珠、小碎片和珍珠等不起眼的小东西转化为视觉之诗。他会熬到很晚,缝呀,剪呀,粘呀,再在上面涂上广告色,等我醒来的时候,一个完成品的盒子已经在等我了,就像是一个情人节礼物。罗伯特给那只小羊羔做了一个木制饲料槽,把它涂成白色,画了一颗淌血的心,我们又一起加上了如藤蔓般缠绕的神圣数字。这种灵性之美,使它成为了我们的圣诞树,我们把给对方的礼物摆在它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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