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纪事(一、二)

打工纪事(一、二)

一

杭州一家外卖店主，最近在微博公开了一件小事：

下5点多，顾客通过某平台点了外卖，派送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由于地址没写清楚，送餐超时。事后，店主向顾客解释了情况，还给顾客退款，但顾客依然投诉，送餐大叔被罚了500元。

晚上8点多，忙完一天工作的大叔，不好意思地来到店里，问店主：能不能把那碗顾客退款的粉加热一下，他想带回去给女儿吃……

从5点到8点，三个小时过去了，那碗米粉早就没法吃了，店主听了很心酸，立马表示要给大叔重新做一碗，大叔连说不用了，不用了，然后走了。

我看了这个故事很心酸，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二

多年前，我和妻子从农村进入城里打工。一开始，我们租住在城郊蔬菜队的民房里。

那是一个苏北典型的大杂院，大杂院的主人是一个年轻时就守寡的五十多岁的爱唠叨的寡妇，以及一个不学无术白天在家里睡觉晚上就出去玩的儿子。

他们母子俩经常在家吵架，惊天动地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人家的家事，别人也不好说什么，我们就装作没听见，只要不打起来，绝不靠近，以免落得看热闹的嫌疑。

在这个大杂院里，除了我们一家四口外，还住着另外三家人，一家是做生意卖豆芽的，因他人也长得细挑，人称“豆芽子”；另外一家是一个拖三轮车的中年男人，每天早出晚归。还有一家住着三姐妹，也是从乡下来的，在一个不死不活的街道办的厂里做临时工。

在这个大杂院的前面，有房东家的一块菜地，我们这个院子里的人共用的一个厕所就竖立在那里。

也许是这家没有当家男人的缘故，他家的厕所太赃了，简直插不进脚，让你一走进去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肮脏的，更为可怕的是，厕所那残垣断壁的墙的高度，竟然远远低于一个人站着的高度。也就是说，一个男人要是来解小便，简直就是被直播，每一个从旁边路上经过的人都会知道你在干什么。

还有，这个厕所根本就没有门，只是在南边留下了一个缺口。每天上厕所前，都要徘徊在厕所周边观察一下，猜测一下。等到初步认里面没人了，才敢试探着往里走，一边走还要一边弄出点动静来，倘若里面有人，起到提示的作用，也会收到一两声咳嗽或是假装快活的哼哼来回应。

无疑，进这样的厕所是痛苦的，是令人觉得屈辱的。因此，比较讲究的女人们是绝不会进这样的厕所。她们要么是尽量在厂里解决，要么是购置了一个痰盂，关起门来，把吃喝拉撒全都在那十几平方的小房间里解决。

只是在他们倒痰盂的时候，由于缺乏经验，有时也会与蹲在厕所里的男人碰撞出的尴尬，尴尬的往往都是男人，草草了事之后，几天之内看到女人都是低着头，像是讨了女人不该讨的便宜似的，深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