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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主人公是一个秀才,叫方栋,颇有才气,本该仕途一片光明,凭他的才学,中个举人或考个进士,再任个官职是极有可能的事,到时候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自古才子多风流,坏就坏在他有个癖好,为人轻佻,专爱偷看美女,一旦遇见美人,就不顾场合,礼节全丢,眼珠子挪不开,腿也跟着迈不动了。非得要前去搭讪不可,弄得形象全无,前途尽毁。
放在今天来看,一个俊秀多才的书生,情不自禁地尾随美女,顶多被人骂几句“神经病”、“花痴”,没什么大不了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美人,是男人们津津乐道之事,除非荷尔蒙欠缺。可是,在古代,这种尾随数里之远的行为无法被世人接纳,因其行为太奇葩、太颠狂了。
惹祸上身是必然的,方栋回去后遭到了惩罚,双眼生翳,形同瞎子,懊丧忏悔,请人念《光明经》解除困厄。坚持念经多日,心无杂念,改过自新。后来两个瞳仁重叠在一只眼睛里,一只眼睛重见光明,另一只眼睛瞎了,所幸视力比之前两只眼睛完好无损时还看得真切。方栋终得圆满,不敢造次,懂得约束自己,改过自新,其品行后来被人所称道。
来看看浦老爷子在文中是怎样写美人的呢?我们见过太多作家写美人了,但见浦老爷子铺开笔墨,开始慢条斯理地夸一个绝色女子的美貌:方栋走到郊外,看见一辆小车“朱茀绣幰”,挂着朱红的车帘,围着绣花的车幔,明显是一位女子的车辆,这等豪华的装饰,想来坐在车中的女子必然身份不凡,非等闲之辈,更为重要的是暗示了车中女子容貌的不俗。
这是用女子所乘车辆衬托该女子绝美的容貌,好马配好鞍,车中女子姿色必然非同一般。后面接着写到有几名仆人跟随,可以推测该该女子身份高贵,并非方栋之流可以随意轻薄的对象。
通过这两次的衬托,足以表明车中女子的不俗,可作者意犹未尽,还嫌铺陈得不够充分,后面接着写几个仆人中,其中有一个小丫鬟,骑着一匹小马,容貌美极了。女仆都有如此美貌,可以想象,车中坐着的女主人公该是美得不可方物了吧。
读到此处,我深深被折服,这浦老爷子写美女,也太含蓄了。一再铺陈、几番衬托,美人儿才犹抱琵芭半遮面地出来。这写人的笔法,可谓娴熟,铺陈必须充分,衬托必须到位,才对得起拥有贵族身份的绝代佳人。
读者不禁好奇,这个女人究竟有多美,作者这才不慌不忙地和盘托出:里面坐着一位年轻女子,浓妆打扮,艳丽非常,真是平生没有见过的。这是通过方栋的眼睛来写她的美色。方栋见到后眼花缭乱,神魂颠倒,不眨眼地望着,不想离开,一会儿走到车后,不自觉地跟随了好几里路。
其实说了半天,作者并没有具体写该女子的美貌,但一句“平生没有见过的”,已经胜过千言万语,我们可以推测该女子的容貌,一定是美得无法形容的那种。因为方栋一向爱看美女,可谓阅女无数,奇就奇在他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可见该女子有多漂亮,浦老爷子就是按下不表,憋死读者,让大家自己脑补去……
最后,再写方栋见到美人的反应,眼花缭乱,神魂颠倒,不自觉地尾随了好几里路,这也太夸张了,方栋这是完全出于无法控制的下意识行为。这属于侧面描写,作者换了一种方式而已,继续把女子的美貌往死里夸。
想来,浦老爷子一定是来自外貌协会的,对颜值有如此深入的研究,读毕,不觉会心一笑。
另外,蒲老爷子还不愧是善于讲故事的人,在一个短短的故事中,塑造如此绝色的美人,虚构如此荒诞有趣的故事,显然有其深刻寓意,警示世人要爱惜自己的羽毛,懂得自爱、自律、自重,切勿心怀不轨,恣意妄为,否则自毁锦绣前程,还惹人笑话,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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