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紫金山(2)

作者: 叶止三 | 来源:发表于2022-11-21 06:15 被阅读0次

    上到山顶时虽已下午过半,阳光却依然活泼。向下看时总觉得这个世界仍然真实的就只剩这阳光了。长江是绝对的“静如练”,江船点点,很不真实,连带着脚下的城市都有一种虚假感。

    渐渐到了“余霞散成绮”的时间。我们触摸了山顶最高的那片石头,石头旁有几株小树,尽管很小,却被人尊为“许愿树”,上面飘满了小红绳子。我真替她们难过,还这么这么小就得无辜地承受这么这么多人的无知无聊无稽无赖甚或无耻的欲望。竟然还有一批批的人正往树上挂绳子,我真佩服他们见缝插针的本领,仍能找到根本不可能再挂绳子的小树枝而厚颜无耻地挂上去。

    我们只是为爬山而来的,只要爬到山顶就足够了。可是,爬到山顶之后立即就有了一种空虚感,这种空虚感催促着我们赶紧下去。我们不是来看风景的,我们只来爬山。仅仅待了十分钟,我们就下山了。这么匆促,都不明白为什么要上来了。

    下山是飞的。从这么陡的山道上骑车下来,刺激得心都要炸掉了,风呼呼从耳边驰过,刮得人脸面生疼,车闸一直是捏住的,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皮革烧焦的气味。铃铛早已无法空出手来按了,只能用嘴巴大声去喊,还好这个时间这个季节从这条路上山的人几乎没有。

    飞驰而下。不,应该说是坠落。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迅疾地向自己扑过来,让人不由得纵声长啸。这时已没有了害怕,只是紧张,本能地紧张,双手捏得虎口发麻发肿,双腿也僵硬地保持着一个姿势。这么长这么陡的一段路,速度又是如此之快,还时不时有个转弯,却不会让人害怕,因为根本没有害怕的时间,只能觉得紧张觉得刺激。

    仅仅几分钟就冲到了山脚下。待到车子停稳后才终于感到了害怕,但也只能是“后怕”了。来时一小时去时几分钟,何谓风驰电掣,这种体验绝对让人回味无穷啊。可是,我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车闸上的橡胶早已经完全磨光了。面面相觑,各张脸都只剩惨白。

    实在无法相信就在几分钟以前我们还是站在山巅作指点江山状呢。车子停稳,一时我们谁都无法从车子上下来,身子瘫掉了,趴在龙头上不住地出冷汗。歇了很久心跳才恢复正常,慢慢地,终于又可以说说笑笑了。不知谁起得头,我们都开始大吹特吹自己的英勇无畏,说出了很多下山时的感受,甚至还有说两旁的风景很美的。刚结束就开始为空白的记忆增加各种细节,我想以后会越来越精彩的吧。

    回到学校时月亮已挂在宿舍楼的楼顶上。

    后来,我爬了泰山,爬了青城山,爬了峨眉山,有些还爬了不止一次,但都没有这一次那样让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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