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准时降临,月亮轻轻悄悄地升上天空,成为夜空的主角。寂寥的夜空因此有了生动的神韵,有了丰富的情愫。
新月如眉,弯月如钩,满月如明镜。
无需点缀,更不必装饰。无论你以哪种姿态出现在夜空里,都是一首无限浪漫的诗,一幅无比温馨的画。
你是明亮的,却不耀眼。月光皎洁而柔和,让人可以直视欣赏,可以凝视遐想。人类从古看到今,久看不厌,常看常新。
你按照亘古不变的轨迹,东升西落。在每个月的不同日子里,按照固有的节奏变换盈亏。在阴晴圆缺之间变幻出万种风情,千般魅力。
我曾想用语言描述你的神韵,然而试了好多次,都不令人满意,最后发现:你的神韵文字难书。我曾打算用画笔描摹你的美,然而试了好多次,都没成功,最后发现:你的美丹青难描。
你是宇宙的杰作,真真切切的神来之笔,鬼斧神工。宇宙的大手笔岂是我一个凡人能够轻易效仿的?恐怕我花尽毕生精力,也学不到其中的半分毫。
只是宇宙慈悲,十分慷慨地把杰作展示给地球人。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我怎样才能把你保留住呢?想来想去,只有经常仰望,把你的模样记在心间。
宁静的夜晚,我一边行走一边仰头望月,很快发现:月亮你会走啊!你从一开始就喜欢跟我一起走!我走你也走,我停你也停。我在地上走,你在天上走。我不知你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那如水般倾泻的清辉,可是你深情的目光在将我凝望?
你的神韵,你的美,让你成为永恒的万众瞩目。所以,完全不必担心你会寂寞。你有闪烁的星星相伴,有变幻多姿的云朵追随,有多情的风儿牵挂,有来自人间的无数目光注视……
从古到今,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在关注你,在欣赏你,你毫不费力地激发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创作灵感,轻轻松松地成为文人墨客笔下的千古宠儿。你的身影在诗词歌赋里屡屡出现。你曾受邀与诗仙对饮,听他倾诉衷肠。你曾受托,为远在天涯的游子传递乡愁,为痴情儿女传递相思,为久别的友人传递思念……
有时候,你轻移莲步在云层里款款而行,画面立体又生动。犹如天幕上正在上演别开生面的舞台剧。那些或淡或浓的浮云与你擦肩而过。它们受了风儿的怂恿,在你面前极尽可能地变幻出丰富生动的姿态,好像路上迎面而来的风景,将你衬托得朦胧又神秘。穿过飘缈的浮云,你又露出清澈的脸庞。脸庞上荡漾的清浅笑容,可是对观众的回赠?
你行走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下。现在我知道你为何而来,又为何而去。为了茫茫天宇,为了芸芸众生,你日夜兼程而且有条不紊。
在我心目中,你是瑶台仙境,禅意无尘。所以,关于你的传说才会那么凄美动人、引人入胜。嫦娥奔月、玉兔捣药、吴刚砍桂花树, 这些故事让你变得神秘莫测,又极具诱惑,也让我在童年时便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经常在晴朗的夜晚对着你凝望,潜意识里是想为故事中的情节找点证据,哪怕只找到一点蛛丝蚂迹也行。
当我发现月亮上确实有模模糊糊的阴影时,心里着实激动了一番,犹如发现了鲜为人知的天机。那阴影形状自由随意,就像阳光下斑驳的树影。于是,便天真地往故事上联系:那会不会就是广寒宫?那会不会就是桂花树?
后来,现代探月工程给了我一个现实主义的答案:月亮上的阴影是月球上的环形山。月球上没有生命,群山寂寂,大地无言。
这与我一直以来对月亮的印象相去甚远,也让那些关于月亮的神话变得不再完整。心里免不了会有些许失落。怎么会是这样?那么美的月亮怎么会与荒凉寂寞沾上边呢?
失落过后还是要积极地调整心态,面对事实、接受事实。这个答案揭开了月亮的真实面目,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月亮的认知。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唉!都是幻想惹的祸。人类自古爱幻想,面对如此静美姣好的明月,怎么会吝啬幻想?就一厢情愿地把她与神仙道场联系起来,想象着那里云雾缭绕、纤尘不染。却没有察觉到入了歧途。
直到有一天,正途上传来理智的呼唤。我们才猛然意识到:月球是一个独立的全新世界。它有自己的生存发展之道,或许那是与地球完全不同的道。我们却自以为是地用地球上的逻辑去思考月球上的情况,犯下一个美丽的错误,饴笑自己。
然而,也正是这个错误让一轮明月,拥有两重景致。仰望是月亮,是浪漫的;俯视是月球,是现实的。月亮近在眼前,可以自由想象,富有文学性;月球远在天边,需要认真探测研究,富有科学性。
我偏爱文学,所以我也偏爱月亮。
今晚,明月皎洁,清澈的月光洒满我的窗户。
今晚,风轻云淡,我伴着一窗月光入眠,期待明月来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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