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一个村庄的灵魂
北十户村位于山东西部、三省交界的偏远地区,距镇驻地10公里,距县城35公里。据史料记载:明永乐年间,岳、孙、段、王四姓共十户人家由山西洪洞县迁此立村,人称十户村。后因南面河北大名县境内也有 个十户村,该村遂称北十户。村中现有岳、段、李、陈四姓。由于北十户村地处盐碱之地,多年来村民生活并不富裕。外面的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个小渔村转身变成金碧辉煌的城市,政商重地。因为它们处在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有高瞻远瞩的带头人带领着,对这一方土地进行改革和发展。而北十户村,只有个别有抱负有理想的年轻村民走出去这个村庄,才过上了相对富裕的生活。多数村民坚守着自己苦涩清贫的日子,在岁月长河中,平静地面对生老病死,生命轮回。
这是一个冬日的上午!天气阴沉沉的,寒风凛冽,光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发抖。时而听到尖细的风声从耳边穿过,在路上行走的人,缩着脖子,恨不得缩进棉衣中。今年冬天天旱一直没有下雪,空气特别干燥,到处灰扑扑的。冬天的天空虽然有点压抑,以一种笼罩的姿势,俯视着大地,仍显示它的高不可攀。天空一片灰白,人的触觉在季节中是瞬息万变的,也是异常灵敏的。世间呈现一切,都发出冬日冷冷的寒气。
隔着濛了一层灰尘的玻璃,我看到不到冬天的风,但我知道它坚硬的存在,如刀切割着所遇到的一切。冬风的力量是坚硬的,一棵棵光秃的树枝,动和静构成冬天线条简笔的画。枯黄的叶子从这里移动到那里,以一种生命的方式结束,轮回一种方式开始。
12月25日这天正好是圣诞节。往年县城的圣诞节都是热闹一片,今年的街道上清冷了很多。一是今天不是周末,喜欢的孩子们都在忙着上课;二是过于推崇外国节日,让好多中国家长开始抵触,孩子们也就有所收敛。三是各商铺嗅到今年大家对洋节日的排斥,也不大张旗鼓的张罗活动了,不再像往年那么关注。
我们一行二十几人,在县宣传部领导的带领下,向西行驶。随行的人员有县作协、书画家、曲艺家等,在寒冷的冬天,艺术家们热情洋溢,一脸的期待。听说第一书记们的动人事迹,大家都坐不住了。为了莘县的乡邻百姓做了这么多的贡献、付出这么多汗水,把一个偏僻、贫瘠、安于现状的小村,搞得红红火火的,引起艺术家们的赞扬和尊敬,也引起他们的好奇心。
十几年以来,为了乡村学校的建设,我跟着单位的同事和领导,没少来到莘县王奉镇辖区内的十几个村庄的学校去检查。在镇政府大力管理和支持下,村庄一年年的发生着很大的变化。由于镇的财政真的很困难,好多事情是有心无力,即便有改造农村的决心,也难以一件件的落实,实现。我记得,三年前的乡村,就像在睡梦中的打盹的老人,无精打采的细数着时光的流逝,虽不颓废,也没有什么激情。
坐落在古老的黄河故道旁,有一个叫北十户村的小村庄,自古至今建村以来,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热闹、敞亮,焕然一新,充满活力。在这一片水咸低碱的偏僻村庄,犹如祖祖辈辈逆来顺受备受冷落的一位母亲,含辛茹苦地孕育着她的孩子们。没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没有青山绿水可依靠,只有常年刮过的大风和空旷的天地,只有脚下这片贫瘠的大地,每年微乎其微的庄稼收成,过着安分守己的日子。
【资料】2013年11月,习近平主席在湖南湘西考察时首次作出了“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分类指导、精准扶贫”的重要提示。2014年1月,中办详细制定了精准扶贫工作模式的顶层设计,推动了 “精准扶贫”的思想落地。
2015年10月16日,习近平主席在2015减贫与发展高层论坛上强调,中国扶贫攻坚工作实施精准扶贫方略,增加扶贫投入,出台优惠政策措施,坚持中国制度优势,注重六个精准,坚持分类施策,因人因地施策,因贫困原因施策,因贫困类型施策,通过扶持生产和就业发展一批,通过易地搬迁安置一批,通过生态保护脱贫一批,通过教育扶贫脱贫一批,通过低保政策兜底一批,广泛动员全社会力量参与扶贫。
2017年是实现精准扶贫精准脱贫的关键一年,目前,北十户村依托蔬菜大棚和光伏产业,已经使21个贫困户全部实现年度脱贫。
一路上,艺术家们在讨论这几年的乡村变化,语气中充满了喜悦和欣慰。我们多数都是在农村长大历练,对农村有着深厚的情感。我看到光秃的树枝上有几只鸟雀在跳跃、鸣叫,稀疏的树枝上的鸟巢,格外的明显,远远的依稀看到好多鸟巢。无论是人类还是鸟兽,谁不希望有个幸福温暖的家园?
远处的河面上,有几个小孩子在滑冰。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想起小时候在老家住着,跟着爷爷奶奶冬天去扫落叶,捡柴火,打煤球,溜河冰,仿佛还是昨天的事,一转眼三四十年过去了。
爷爷奶奶去世好多年了,每到冬天我就想起一个场景。在小村的胡同口,我与奶奶在风口里站着看外面的风景。奶奶围着蓝色的四角围巾,穿着染着蓝色的粗布棉袄,大腰的棉裤。我像奶奶的影子,围着酱红色的四角围巾,穿着印花的棉袄棉裤,手工做的棉鞋。吸着鼻涕,看看奶奶,眺望静无一人的村口。我知道奶奶盼着姑姑和叔叔回家过年了。
那时候的生活真的好难啊,艰难的日子现在的孩子都无法想象怎么熬过来的。屋子里冰冷一片,灶是冰的,棉被都是冰的。只有冻得实在伸不开手或者亲戚来的时候,才在堂屋里点燃一堆棉花柴禾或者玉米秸取暖。我母亲更艰难,她腿不好,瘸着腿去扫不多的树叶子,堆在房间里,以备冬天做饭,取暖使用。每次做饭点火烧水,整个屋子烟熏的流眼泪,不知道那日子怎么熬过来了。
如今回老家去,通往乡村的路都铺上了沥青水泥大路,好多人家盖起了新房子。富丽堂皇的大门,贴着大气的“耕读之家”或“家和万事兴”,大门开阔的能开进去汽车。我的村庄,家家户户通了自来水,再也不用在冬天里费劲地压水了(由于压水管总是被冻上,需用热水化冰把地下水引出来)。有的村庄通了天然气,改造的旱厕、成立了垃圾处理中心,按上了路灯。三四十年的时间,使整个村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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