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那些年冬天似乎比现在冷,也不知道是人们是不是没有好的保暖棉衣的原因。时节进入腊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了,通常是路边树丛中,路基旁存留一些一冬天化不开的残雪。这边的老人们常说:“十月的雪赛如铁,那是坐冬雪。”还有一句串话:“腊七腊八冻死你大妈。”不过我是侄女侄儿的大妈,不太喜欢这一句串话。现在人过什么节日也觉得没意思。旧时代那些讲究淡了,年轻人手里有手机玩就够了,节不节对他们也无所谓。腊八可以叫外卖腊八粥就来了,不用费神费力去自己做了,这样慢慢地丢弃节日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呢?
记得小时候过腊八节特别隆重,父亲下班后拿一把斧头、担两个桶,带着我们兄妹到十里河砸冰块。当然了左邻右舍都会去砸冰,整个河湾“铛,铛”声音不断,冰茬茬蹦的到处都是,不小心就会滑倒摔个仰面朝天,小朋友们来回打滑儿观看谁家的冰块大,谁家的冰块多。父亲也用斧头“铛”“铛”把暴起来的冰砸下来,我们兄妹几个各自挑一块亮晶晶的小冰块放进嘴里,小嘴巴被撑的合不拢,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消了的冰水抢着要流出口,没办法只能“吸溜,吸溜”地吸着嘴巴。兄妹几个相互指着对方红嘴巴红鼻头的滑稽样笑着,越笑口水越往出流。直到嘴巴及喉咙冰的麻木了也差不多吃完了。父亲则是挑大块的冰放进桶里用扁担挑起回家,我们几个在父亲的脚前脚后滑着绕着,父亲担回去的冰块直接倒水缸里了。好像当地有一种讲究腊八粥必须用腊八冰化成的水做粥才好吃,真正的讲究我也不太清楚……
据说:“腊八粥要用八种食材做,那时候生活差也就三四种,各种红豆,小米、红枣。”母亲初七就把红豆烬好,烬豆子需要把豆子先挑好洗干净放锅里加水放一些缄面,水开后转小火熬煮,然后隔一会儿加一点冷水,隔一会儿加一点儿冷水。慢慢地煮豆子的汤变成了红色,然后把快熟的豆子捞一个盆里,把红汤另外放一个盆。汤要尽量多一点,才能做的粥红润香甜!
那时候母亲年轻做饭干净利索,腊八早上不到五点母亲就起来了,生火做粥。等灶里的火着旺了,母亲把红豆汤倒入铁锅中,锅中汤开后在掏洗两三碗小米放进去。加入洗好去核的红枣小火煮,等小米破开,汤不多的时候把捞出来的红豆放上面,继续小火焖锅!小米黏糊汤熬烬了,用铜勺子来回在锅里压成泥状!一锅红通通的腊八粥就做好了。
母亲心细勤快每年做的腊八粥在左邻右舍都是颜色味道最好的。我们上学之前母亲已经做好腊八粥,然后把我们一个个叫起来,等孩子们洗漱完毕,母亲会先盛一小碗白糖放桌子上,再给我们每个人碗里盛一块红粥,我们兄妹们端起来碗,来回摇荡,直到把碗里的粥滚的圆圆才用小勺撒一层白糖慢慢吃,感觉甜滋滋的特别好吃!
也有懒女人不好好伺候火候,锅底厚厚一层烧焦的锅巴,把腊八粥焖成糊锅味。那时候有个讲究多大的锅都要做一锅。老人们说:“粥要红三天,也就是要吃三天。”红粥是有讲究的只有腊八才能做,平时不可以做的。
三天内的中午都会热一盘腊八粥,还会做大烩菜和玉米面窝窝头。母亲会把粥盘放在小饭桌中间,就像我们现在桌上的烧菜一样。我们碗里盛着大烩菜拿着窝窝头,时不时吃一口腊八粥,涩涩的窝窝头一口不想下咽,心想着如果天天可以吃饭红粥就好了。
其实那时候的腊八粥食材少,也不怎么好吃,不过比起窝窝头也是美味佳肴。
后来随着我们一天天长大,十里河的冰再也不能吃了,脏脏的黑水漫的满河道都是,据说是煤矿井下水夹杂着下水沟的臭水。
人们的生活倒是富裕了,腊八粥做的也丰富多样。烬豆子不在那么啰嗦了。母亲都是挑好梅豆和豇豆,洗后放锅里加入适量水和缄面回来炒,炒到豆子颜色变成深红色,加入开水稍微煮一会儿即可。腊八粥真正用八种食材了。(梅豆,豇豆,绿豆,小红豆,蜜枣,小米,大米,江米)母亲尽量筹够八种食材,反正每年就做一次让孩子们吃好,看着孩子们吃的津津乐道母亲也高兴。后来我们都结婚了,母亲那一大锅粥会分成四五份给我们每家带一份,粥里包含着勤劳母亲的牵挂和浓浓的爱意,那味道吃了多少年也忘不了。
现在我们都已成年了,不在等着母亲记挂,我们也学着母亲的做法年年做些腊八粥,把浓浓爱意传递给我们的下一代。
如今党的政策越来越好,环境污染治理措施落实到位,十里河从新得到治理,河道推平平整整,铺设了地下排污管道。河道两边绿树成荫,河堤上建起了多个凉亭,据说要逐渐改造美化环境和右玉杀虎口旅游区建成一条完整的城市生态景观,早晚居民们散步聊天也有了好的场地。
拆迁改造项目实施。旧房,危房都已经搬迁。父母亲住进了楼房,年过八十的母亲仍然做着腊八粥。父母对生活的热情一点不减当年,父亲购买食材,母亲用电饭锅加入红豆汤放一小碗小米,一小碗江米,然后加入辅料(梅豆,豇豆,蜜枣,葡萄干,花生碎,核桃仁,小米,江米)焖的腊八粥味道更美了……愿腊八节腊八粥这样的传统文化节日传承下去,仍然保留着中国的传统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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