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我仅有三次没有回娘家过年,第一次是结婚第二年去婆婆家过年,第二次是生老二那年,身体恢复的不好,没有回去。
今年,我第三次没有回妈妈家过年,是因为疫情。不过,让我感到幸福的是妈妈也和我们在一起,爸爸和小妹一家一起过年。
因为没有回老家,觉得没有过年的味道,总想找点过年的感觉。以前回家过年,我妈都是各种忙乎着给我们做吃的,过年胖5斤,并不是传说。
所以,为了寻找年味,当孩子们要吃小龙虾,中午我们一家去超市办年货,顺便买了小龙虾回来自己做。
下午我正在烧小龙虾,先生来厨房跟我闲聊,我俩就聊到了小时候过年时,祖辈们会有很多的讲究。
我和先生都是陕南人,风俗习惯基本都差不多。在我们祖辈那代,有很多规矩是必须要遵守的。比如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年,出嫁的姑娘在娘家过年会过穷娘家,只能大年初一才可以回娘家。
不过现在早已没有了这个说法。结婚前和先生约定,结婚后过年时一家一年。然而结婚头年,先生体贴我从来没有跟父母在过年时分开过,担心我不开心,陪我去我妈家过的年,初三才回婆婆家。
后来有了孩子,我妈帮我看孩子,腊八一过,我妈就要回老家准备年货,孩子离不开姥姥,就随我妈走了,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都在我家过年。
直到老大五岁,我爸说我们应该带孩子回婆婆家过个年,我也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也要考虑先生的感受,于是去婆婆家过了一次年。
在老家,“守岁”是直到现在都在延续的习俗。所谓“守岁”就是大年三十晚上要熬夜,不能早早睡觉,就算睡觉,也要等到凌晨一点以后。守岁会让人来年身体好,一切顺利,长命百岁。
“抱财”,就是大年初一早起,从柴垛上抱回家第一抱柴和,“抱柴”意“抱财”,把财富抱回家。
小时候,我们就跟着姥爷姥姥一起整宿不睡觉,“守岁”,大年初一“抱财”,再跟姥姥姥爷去领红包。
“挑银”,大年初一看谁家先挑回家第一担水。我记得小时候过年总会下雪,白雪厚厚的覆盖着满山遍野,我妈挑着一担水,一步三滑地穿过又长又窄的田埂,等到家,桶里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如今的农村,自来水早就通到厨房了,我们按了个暖水宝,拧开水龙头就有热水,非常方便。
大年初一第一餐要吃汤圆,中午要吃饺子。
“汤圆”是圆的,馅是甜的,代表着一家团圆,甜甜蜜蜜过日子。
“饺子”在我们老家又叫“抄手”,面片紧紧包裹着各种馅,代表了一家人团结一心,紧密靠在一起。还会将洗干净的硬币包入馅中,谁吃到硬币,就代表来年福气满满。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大年初一到初五,不能扫地,也不能把洗漱后的水到大门外去。这样会扫走财气,倒掉福气。
当然,随着农村经济的不断发展,农民的生活也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已经没有人去计较这些了。
我是比较恋旧的人,总是怀念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每每过年,姥爷都会卖了存下来的烟叶,核桃和花生,给我们置办年货,比如鞭炮,点心,罐头等我们喜欢的东西。姥姥则是从腊月二十七八就给我们蒸包子,做醪糟,准备糯米粉。
为了大年初一的第一顿饭,做糯米粉可是大费周章的一件事,首先要把糯米泡好,用石磨磨成浆,然后装进布口袋里悬挂沥水,一般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最后把沥干水分的糯米粉倒入竹簸里,放锅上,用恒温烘干。这样做的糯米粉不会变质,包出来的汤圆才会更有弹性。
现在过年,不需要蒸包子,也不需要做糯米粉自己包汤圆,超市全都有的卖。
我感觉这年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像是过年,先生今年放假早,我要赶稿子,就连洗窗帘都是先生代劳洗的。
年味,不知不觉中竟然被“淡化”了,曾经的热闹仿佛只在内心跳跃而已。或许,这不只是我的一个人的感受。
所以,当孩子们想买点小花炮,大年三十感受一下年味,先生二话没说,带着孩子们跑遍大半个西安,最后也没有买到。
走出厨房,看到餐桌上摆放着妈妈为我切好了爱吃的脐橙,先生帮我冲好的咖啡,客厅里玩耍的孩子们,那一刻,我忽然体会到:原来年味未曾被“淡化”过,家味才是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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