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夜幕降临,天边升起一轮弯月,满天的繁星争先恐后的闪烁着自己微弱的光芒。如此美丽的夜空也没能吸引薇薇停止心里的小计划。
做好晚饭后,薇薇揣着不安的心情慢慢走进翠珍的工作室。“妈,饭好了,吃饭。”薇薇尽量的保持自己不被发现异样。“哦,知道了,就这一点了,马上就去。”翠珍头也没抬的在忙碌手中的衣服。“那个,妈,跟你说件事,敏子今天过生日,请客到她家吃饭。”薇薇忐忑的说,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补上一句:“丽娟也去。”因为在翠珍的心里还是比较喜欢丽娟的,提上她应该多一层保险。翠珍听到这里,停了一下手上的活,抬头看着薇薇说:“就你们三个吗?那要给她买生日礼物吗?”薇薇听到翠珍追问,连忙佯装镇定的回答:“嗯,在她家里,就我们三个人,她说不要礼物,就是让我们过去玩一会。”翠珍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头答应了,最后补一句话:“记得早点回来。”“好的,知道了。”薇薇迫不及待的边跨出门边顺口答应了一句。
趁着月色,一路小跑的来到王敏家门口,月光下两个发小已经拿着生日礼物站在门口等了。一看薇薇跑来,马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意思不要惊动家里的大人。转身三个人一起跑向胡同中间的一家门口,敲敲门走了进去。
“你们来的那么晚啊!就等你们来点蛋糕了。”寿星开门看到三人,有点小抱怨的说。“生日快乐!”三个人都把手中的礼物递了过去。王敏嘴巴不饶人的补了一句:“怎么啦,嫌我们慢啊,不看你今天是寿星,我一脚踹飞你。”陈杰连忙笑着说:“是我说错话了,是我说错了,那敢嫌弃你这个姑奶奶呀!快点坐吧,点生日蛋糕。”“你们倒是快一点啊,聊什么呢,都等着吃蛋糕呢!”坐在桌上的朋友们看几个人还不坐过去,便催促着。
满屋子响起生日歌,开始彼此往脸上涂蛋糕上的奶油,气氛一下子就热闹到高潮。王敏和丽娟在忙着跟薇薇介绍其他的人都是谁,都住那里。虽然薇薇住在这个胡同,但是几乎只熟悉两个发小,本来就很少出门,再加上父母的约束,使她家门口人几乎都不认识,自然也没有交集。虽然她不认识别人,但是整个胡同差不多年龄的人似乎都认识她一样,这让她很是诧异。跟这个聊一聊,跟那个笑一笑,一会唱歌一会跳舞,还有各种各样的小游戏,这一切可是让薇薇大开眼界,人家的父母安排好一切就出去了,光这一点就让她羡慕半天,再看到墙上的彩灯,桌子上的大蛋糕,才反应了一下发现自己从没有生日,也从没有为自己的生日蛋糕。
疯狂和热闹让大家忘却了烦恼,也忘却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这会门外陆续传来了不同的家长呼喊孩子回家的声音。这会薇薇才发觉已经出来很久了,连忙跟她们打招呼说:“太晚了,我要回家了,你们玩吧!”陈杰还站了起来挽留的说:“你难得和大家见面,多玩一会吧!”两个发小也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转头跟今天的寿星毫无掩饰的说:“别留她了,让她早点回家吧,回家晚了她要挨揍的,今天还是我们撒谎过来的。”听了她们两个的话,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似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这什么。陈杰走了过去,挑了一个生日礼物,递给了薇薇说:“谢谢你今天来给我过生日,送你一个礼物,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聚。”薇薇没有多想,现在的她也没心思多想,接过礼物,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就急匆匆地往回跑了。
跑到家门口,门缝里照出明亮的灯光。奇怪了,这个时候父母不是应该都回卧室了吗?怎么今天客厅这么亮。薇薇边琢磨边轻轻地打开门,露一条缝挤进去转身关门。但当她走进客厅的时候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父母坐在客厅的大桌子边,铁青着脸看着门口她走过来的方向,此时的眼神让薇薇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马上慢吞吞的挪到父母面前,说了一句:“我回来了。”脑海里却极速的反应是不是今天晚上露馅了。
果然不出所料翠珍开口问:“你干什么去了?”“我,我去给敏子过生日去了。”薇薇心虚的低下头回答。话音刚刚落,一个耳光就打在了脸上,这一巴掌直接打的她满眼金星。立马用手捂住了一下脸,抬头惊恐的看着站在面前,因为发怒在颤抖的翠珍。“你现在胆子是大了,敢明目张胆的撒谎了,我晚上出门碰到王敏的妈妈了,我问她,她说根本没这么回事,说都没看见你,王敏是给陈杰过生日去了。你说你去哪里了?”翠珍大声的问道。一看事情彻底败漏了,薇薇也不敢撒谎了,一五一十的说了今天晚上干嘛去了,怕不让自己去就一起商量撒的谎。
听完这些话,翠珍一脚踹在了薇薇的身上,噗咚一下,薇薇就倒在地上,还不敢马上爬起来。“给我跪着!”翠珍接着喝斥道。转头跟坐在桌边始终不说一句话的顾远志说:“你看到了吧,平时都是你惯的,你看看敢撒谎,敢跑去给人家男孩过生日,谁知道再往后能干出什么丢人的事。”老顾听了翠珍的话,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起身走到了跪在地上的薇薇面前,量起巴掌狠狠落在薇薇的脸上,“啪”的一声,嘴角流下了几点红色,滴落在白色的校服上如此的刺目。当薇薇看到父亲再次举起手时,本能的再次用手捂住脸,想躲开。翠珍看到一步跨过来,用力的按住捂脸的双手,就听到一连串“啪,啪……”伴着凄惨刺耳的哭声划破了夜空传出很远很远。
天边的太阳在慢慢地爬上来,早晨的阳光再次渲染出美丽的朝霞,打破了黑暗给大地重启光明。
“叮铃铃……”床头的闹钟依旧准时的响起。薇薇慢慢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昨晚自己凄惨地嚎叫依然那么清晰。马上起床走到大衣柜的镜子前,惨不忍睹的脸映在镜中,半边的脸已经青紫的发黑,一边的眼睛也已经肿的只有一条缝。嘴角还依稀残留着一点血迹。整张脸已经看不出长得是什么样子。此刻才明白自己触犯了多么严重的红线,闯了多大的祸。但是内心的她却始终不明白,只是撒了一个谎,去过了一个生日,怎么就会如此,甚至根本没有明白自己触犯的是那个天条。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转身走出房间去准备早饭了。吃好早饭没一会,丽娟和她妈妈,王敏拉着她妈妈一起来到了家里。翠珍特意叫过来薇薇,陪着她们坐在客厅桌前。两个发小看到被打成猪头一样的脸,都走上前陪着默默的流泪。丽娟的妈妈对着翠珍说:“我是早上丽娟跟我说她们几个合计撒谎的事,才知道小孩闯祸,我也刚刚骂了她一顿,不过也就是小孩子过个生日,你也不致于打成这样,这怎么出门见人。”翠珍瞪了站在对面的薇薇一眼说:“多大的胆子,竟然敢撒谎,才多大啊,大晚上去给男孩子过生日,像什么样子,丢不丢人。都住一个院子,你说咱们是不了解那家父母的为人吗?”王敏的妈妈听到接过话说:“大人归大人的事,孩子们就是过个生日,你没必要想太多了,毕竟都还是小孩子,懂什么呀!”翠珍本就不同意王敏妈妈的观念,很不友好地怼她说:“我可不认为,这么大的孩子什么不懂,我可不允许自己家的小女孩让街坊四邻指手画脚。”听了翠珍的话,两个妈妈顿时无语,同时也觉得变相再说自己的孩子,都阴着脸严厉喊了一声孩子,似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回家了,看回家怎么收拾你们。”彼此看了一眼,拽着依依不舍的发小回家了。
翠珍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说:“都管好自己就行了,还跑家里来教育我。”转头生气的对站在那里发呆的薇薇说:“我跟你说,以后都离远一点,特别是王敏,听不到胡同里的邻居都怎么背后议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说完愤怒地走开了。
只留下似懂非懂的薇薇,傻傻地站在那里思考刚刚翠珍的话,原来是自己影响到她的面子了,可是怎么也想不通错在哪里,自己只是撒了一个小慌而已,怎么就影响到大人的面子。或许大人的世界孩子根本无法逾越,无法理解。又或许在她们的眼中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愿自己快快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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