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年代初,每年正月十五,我们镇上都要闹红火,最主要的就是各村的锣鼓表演。
在我姥爷村的锣鼓队伍中,我的姥爷就是那个翻钹的,每年腊月姥爷就开始用麻绳编出他钹上美丽的“丝带”,然后用红、兰墨水将麻绳柒成彩色的“丝带”,挂在窗户前面凉干后,紧紧的系在钹上。那时候我常想玩姥爷的钹,可钹是姥爷的宝贝,尽管我是姥爷最疼爱的外孙,我都轻易玩不上。只有在姥爷外出串门的时候,姥姥就偷偷的拿出来,还要千叮嘱万嘱咐“小心点、小心点……”那会以为姥姥是怕我把姥爷的钹打碎了,长大了逐渐明白,那时候年龄小,小人、小手拿着那么大那么重的钹,姥姥最怕的是伤到我。这个时候姥姥就像哨兵一样,为我站岗放哨,一旦看到姥爷回来了,她就会马上将钹放起来。有一次,我玩的正开心时,姥爷进了院子,一看我玩他的钹,姥爷大骂我一顿,并且训斥我,以后再也不能碰他的钹了。我委屈的大哭一场,姥姥看见我哭,又出面护着我,嘴里不停的说“不就是个钹吗?不就是个钹吗?孩子耍耍怎么了,是我让孩子耍的”,姥姥也只能这样说说,因为我的姥爷在家里是有绝对话语权的,除了我敢和姥爷顶嘴外,别人都不敢说什么。原来姥姥要做饭,就给“脱岗”了。在此之后,姥姥再也没有脱过岗。长大后,我终于明后姥爷为什么把他的钹看的那么紧了,在那个物质严重短缺的年代,一副完好的钹是很难买到的,除了那昂贵的价格,还有就是要步行走到六十多里地外的赵城才能买到,来回需要十多个小时。
每年正月都是我的姥爷们和舅舅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在沟西村“唯一”能找到不多有两块平地上,被开发出来的碾麦场上开始训练,个个生龙活虎。我在他们中间钻来钻去,等待时机敲敲锣、打打鼓。在他们练习累了,休息的时候,我就会上去摸摸姥爷的钹,这时候姥爷还是挺温和的,不会骂我,我就更加放肆了,拿起钹“咣当”就是一声,吓周围人们一跳,我扔下钹马上跑开了,身后又传来姥爷的骂声和众舅舅们的笑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