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老夫妇在每天在集市上出摊卖豆芽，卖了几十年。菜市场只这一家卖豆芽的，买豆芽大家都习惯地去他家的摊前买，逐渐地，老夫妇也摸清楚每天的销量，生意稳定，每天端出新鲜的豆芽，下午拿着空空的笸箩，早早收摊。
可是某一天，集市上又新来一家卖豆芽的。他卖的豆芽真是诱人，每一粒黄豆都滚圆滚圆的大，颜色也不是黄豆自然的土黄色，每一颗都是纯净的白色，每一粒黄豆芽儿都伸展长长的，芽粗壮脆嫩，看起来没多少黄豆皮，真是又干净又鲜亮。大家伙儿一看这么白白嫩嫩的豆芽真是新鲜，纷纷改变主意，都去买了他家的豆芽，不打算买的人也买来尝尝新，原来的豆芽摊，没人光顾，摊前冷落，老两口心情沉重，脸色难看，傍晚将没卖出豆芽端回家。第二天，大家还是买另一家看起来白净饱满的豆芽，不买原来的摊主发黄芽短的豆芽。
眼见一天天没一点儿生意，老两口一辈子靠卖豆芽为生，没生意就没有活路。老两口合计一夜，不敢再出摊卖豆芽，他们买了一堆贵重礼品，晚上悄悄摸到卖好看的豆芽家里，央求对方教方法。可对方一直不肯说，老两口无奈，天天晚上收摊后跑去人家家里磨，求情作揖央告了多次后，对方终于松口，叮嘱他们严格保密，给了他们配方。从此街上有两个豆芽摊，那老两口卖的豆芽和那一家的一样颗粒白净、饱满、胀大，芽儿又长又脆，新鲜美观，两家的生意都好。此后，应该是全国吧，市场上卖的所有豆芽都很美观、漂亮。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纸媒时代，我留意到各种发行的杂志、报纸上不断地刊登着一个专卖生豆芽的添加剂广告，据说用了他们卖的添加剂，生出的豆芽不但增重，产量高，豆芽白白嫩嫩，有品相，收益比原来更高。
他们用的秘密配方，局外人很难知道，我揣测豆芽芽儿特别伸长应该是用能促进植物细胞伸长的药品——赤霉素类的生长调节剂；黄豆变白有可能是用到漂白剂，黄豆皮是怎么去掉的，难道是用药品溶解掉？我自己用黄豆泡水生豆芽，芽很短，倘若芽再长长就会长出根毛，因为有破损的黄豆，豆芽堆里随处可见边缘黑点，自带残破相的豆芽，挂着黄豆皮，这才是黄豆芽真实的本相，它不会被接受，不会再被购买。其他食品由本真纯天然的土模土样一路走到今天的色彩漂亮，质感莹润，基本上类似豆芽发展的过程，你一付纯天然的土样，谁搭理你。
现今的食品加工过程更玄幻，各种曝光真是触目惊心。然而民以食为天，食肆的热闹依然是最繁华的烟火场地。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每天入口的有质量问题，会对自己的身体有伤害，但是每日饭点，大大小小的饭馆依然爆满，每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一直不解，为什么这样的日子还有理由存在，还在继续发展。三年前看到一则报道，因为甚少关注，所以这个新闻不起眼。对岸因为某一产品中检测出地沟油，媒体曝光后这类型产品下架，此后它们生产的其他系列产品没有人买，丧失公信力，拒绝消费，这是应该得到结果。这家集团公司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倒闭了，怎么会，它在对岸的生产销售终止了，但是它还有一个巨大的国内市场啊，他们生产的某师傅的系列产品可是超市里的主打，也是广受欢迎的方便食品。
我一直都想不通，最近有点想通了，这是一个制造与需求之间双向选择，双向奔赴的过程：你要漂亮、美观，我给你有品有相；你要方便、快捷，我给你速度、便捷； 你要口感滋润，我给你筋道、滑嫩；你要辛辣、刺激、我给你酣畅淋漓，辣到透心透肺……。至于期间的故事，没几个人愿意计较，不计较就不计较吧，这样社会顺滑，搭建的供需关系稳固。
只是，昨天看见旧鞋垫也泡在鱼汤里帮食客们增味，还有，每天水泄不通的地方不是商业街，是医院，不禁感慨双向选择，双向奔赴，谁能阻挡？
辛琳于2023年9月2日星期六
朱乙夫作品欣赏
朱乙夫简介：
新疆乌鲁木齐人，毕业于新疆师范大学美术系，职业艺术家。
2012.6.驻留宋庄艺术区
2012.6.中国——乌克兰《当代油画艺术交流展》
2014.8.中国——哈萨克斯坦青年艺术家联展
2015.10.新疆油画艺术双年展
2018.1.驻留成都新津高地艺术区
2018.12.中国宋庄《后现代艺术.生命状态》
作品多次被法国、泰国及国内机构、个人收藏。
现住四川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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