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丽老师的《有六个名字的小孩儿》,我连读两遍,边读边笑,因为我太有共鸣了。
我儿子只有一个名字。
儿子姓梅,取名星河。有人以为我读过几本书,一定有什么深意或者诗意。就有一个喜欢文学的学生问我,是不是取“三峡星河影动摇”的意境,还真不是,况且也不是什么好的意境。
我对取名无常识,希望儿子能够不平凡,做父母的初心大概都一样。星河,当初取银河意,因其大气。
后来,见很多同事的孩子名字都很低调儿,诸如毛毛、琪琪、小米等,又听说,取名不能过大,对孩子不好。我于是就悔没请教行家给儿子好好取一个名字。
但,好在有多义理解。每次用到名字的时候,别人总会问字的书写,我也会趁机告诉他们,是梅花的“梅”,星星的“星”,小河的“河”,而且“河”字带上儿音,把意义缩小。
没有专门给儿子取乳名,乳名我们这里称作小名,留着小时候父母喊的。男孩儿我们家乡叫做小崽子或崽孩儿,“崽”有时也写作“仔”,为表爱意,在“崽”的前面加上“毛”字,于是“毛仔”就几近成了儿子的乳名,有时候,干脆用叠词“仔仔”。因此,家里面经常能够听到我的“仔仔,吃饭喽”“仔仔,做作业去”的声音。
“好”。
儿子对这样的称呼毫无异议,总是干脆地答应。
有时候,我叫儿子小狗儿,他也没有反感,而是爽利地应承。我觉得好玩儿,就多喊几遍,每喊一遍,儿子答应一遍,我笑,儿子也笑。我考验儿子的耐性,常常能持续几分钟。儿子间或也会开玩笑地说:“那您不就成大狗了吗?”
渐渐地,这种称呼演变为狗狗、狗东西、猫东西,儿子从无反抗。在他吃饭的时候,扫地的时候,洗碗的时候,帮我拿东西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出门上学的时候,我喜欢“狗狗”“狗东西”“猫东西”轮换着叫他。他也总是“唵”“什么”“啥子”地应和,那种善解人意能让人萌化。
也经常喊他“宝宝”“宝贝”,儿子都觉得自然,甚至叫他“贝宝”,颠倒错乱,儿子也不纠正,照单全收。
我在别人面前提起他,会很骄傲地称他“我儿子”,当他的面有时候也喊“儿子”,一次忽发奇想心血来潮喊成了“儿儿”,儿子笑了一下,也利索地答应了,觉得挺有创意,我想除了我,大概天底下没有第二个母亲这样称呼自己的儿子了,我就成了独一无二。有时候我会不厌其烦地问他:天底下还有谁喊她的儿子叫儿儿白(信阳商城方言,吗)?儿子总会笑着说:“没有,只有恩(商城方言,你)。”我大笑,儿子亦大笑。
儿子有绘画天赋, 六年级开始,被我送到城关居美堂画室学绘画。常常,我用摩托车带着他,风里雨里,暑假的时候,会冒着蒸笼里一样的炎热,奔驰在学艺的路上。儿子坐在我的车后,叽叽喳喳。有时候默不作声了,我会以为他睡着了,就一递一声地喊他,所有的称呼都喊遍,他只要听到了,没有不答应的。他也知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喊着玩儿而已,因此就“唵”“唵”“唵”地答应个不停,直到我不喊了为止。
距离远的时候,我会拉长了音调儿呼他梅星河,有时候也喊星河。
我在对儿子众多的称呼中自由切换,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选择哪一种称呼。
我的暖男的儿子,如今在南方的一座美丽的城市求学,想念的时候,只能通过手机视频联系,我还是忍不住这样称呼他,没有因为距离遥远了而变化。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