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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宫时,东篱御着骏马,望向眼前灯山上彩,金碧辉煌的宫殿,穆然生起一阵惋痛,今日上朝被弹劾,当初朝昔相处的大皇子登基后竟相信恶党谬言,下令让他镇守边境三年,堂堂一国大将军,如今内忧外患,民不聊生,仅仅是因为他拥有过重的兵权,东篱一心为国为民,从不怨言,听到这个诏令后更是如雷霹雳。
皇上啊皇上,你当真是糊涂了。
东篱终究在领旨之后都没有出一句话,兵权而已,不要也罢,他关心的也只有国家和百姓。
小厮薛楷收拾好行李,将军府上并没有多少可以带上的东西,望着将军英俊淡然的脸庞,深知将军此时此刻定为难受至极,奈何从小立志为国效力,却被扣以有谋反之疑的头衔,因常年远战,至今正是弱冠之年,却迟迟没有迎娶妻妾,导致如今只有他一名小厮跟随左右,着实令人痛哀。
“薛楷,时候不早了,该是启程。”东篱淡淡地说,树叶萧瑟,他的耳鬓微微吹动,英俊的脸庞竟在阳光下微微泛红,假如此刻有女子经过,必为惊叹。
“是,将军。”薛楷低头说道。
途中更是无话,东篱并非擅长言语之人,无需必要之时,闭口不谈,而薛楷御着马车,东瞧西瞧地观看周围绚丽的风景,从他出生开始就已跟随东篱,从未离开过府中,更是没有见识过世界千万,预计大概要走三天的路程才能到达边疆,途中必须经过荒无人烟的黑森林,传闻黑森林有妖,百姓都不敢踏入半步,东篱只想尽快到达边境,听说常有匈奴屡次进犯,已严重危害到国家利益,匈奴身体壮实,彪悍野蛮,边境的村庄常会遭受抢掠劫色,边境士兵毫无还力之手,因此,东篱身为一国大将军,派守边境,着实合情合理。
顿时,马车咯噔停住,东篱正闭目养神,听到外面薛楷“咦”地一声。
“将军,前方躺着个人,如何是好?”薛楷撩起帐幕,对马车里头的东篱询问道,薛楷深知将军并非无情之人,总是见到弱者就会产生怜悯之心,恐怕对于地上之人不会袖手旁观。
果然,只闻将军道,“扶他上来。”
薛楷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人送上马车,见那人散乱肮脏般的乱发,漆黑的脸庞,破碎的衣裳,有几处伤口仍在渗着鲜血,唯独微弱的呼吸声证明此人依旧活着。
“薛楷,在此处休息一下,把这人的伤口先处理好。”
薛楷原本想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已经尊重自家主人的想法,连忙拿出水壶清洗那人的伤口,再涂抹药膏,过了不久,那人悠悠醒来,眼睛目不转睛地瞪着东篱。
“你,可安好?”东篱问道。
“……”
“听不懂?”东篱继续询问。
那人眼中闪烁着微光,摇了摇头,“好。”
从救起这人开始,薛楷感觉自己快要从服侍一个人变成两个人,这人从醒来只说过三句话,“好”“我叫墨玄”“嗯”。
薛楷从最初的不甘到后面的无奈,墨玄重新整理一番后,居然发现他眸若星辰,耀眼灼目,绯红的薄唇,精致脸庞,白皙的肌肤,灵动可人,很是让人产生怜爱之心。
深夜,微风萧瑟,树叶飒飒作响,竟不影响此时两人的心情。
“墨玄,可知你家在哪?”东篱问他。
墨玄摇了摇头。
东篱望着车外的风景思索片刻,多年战场让他对所有事情都产生可疑,这来历不明的人,他曾猜测与皇上有关,但既然对方装疯卖傻,也不好识破,以不动应万变。
“好了,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会在下一个村庄放你下来,我们便是就此别过。”东篱估摸着一个时辰之后应该会走出黑森林。
“公子对我有恩,我可跟随公子吗?”声音如雨落湖面般清脆好听,却让东篱皱起了眉头,心想到果然沉不住气了么,皇上莫不是太小看东某了。
“不可,东某可是要去往边境,估摸凶险万分,必不是你能够应付得来。”
“公子无妨,既然救了我,家父常告诫要懂得报恩,理应唤你一声恩公,虽然不能为公子照料日常,但耳力超凡,必对公子有所帮助。”说完眼眸下闪动一丝微光,继续说道,“比如,现在东南、西南两个方向各有三名男子靠近,四人佩剑,两人持弓,正往我等方向。”
说完,漆黑中一支银箭迅发,插在马腿上,马车踉跄停住,东篱冷静地对薛楷说,“薛楷,现在兵分两路,你往东北方向,我和墨玄往西北方向,解决这几个人之后,我们在赵家村集合。”说毕把墨玄护在怀中,薛楷还未能了解此时发生的偷袭,只见两人往西北方向跑了,薛楷不顾得其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暗中偷袭的六人此时却是分头搜寻,目标是东篱。
薛楷从小跟随东篱习武,武功自是了得,很快就把追逐他的两人解决,担忧地往约定的地点赶去,将军虽然武功更胜一筹,却有个累赘在旁,不知会不会遭遇危险,心急之下越发加快脚步。
西北方向,两人刚跑没多久,东篱料想墨玄的伤势并未痊愈,故意放慢脚步,墨玄疑惑地望着他,“恩公,不必慢下来,恐怕不用一炷香的时间,对方就会赶到,而且……”
而且,我没有柔弱到需要他人保护,力气却使不上来,只得作罢。
东篱宛若未闻,他依旧抱紧墨玄,“不必,区区几名暗侍,我还不放在眼里。”说完停下来把墨玄护在身后,“墨玄,我并不知道你接近我有何目的,如今也不想猜测是否皇上派过来偷袭我的,但既然你告知我有暗杀,我必护你周全,免受一切伤害。”
墨玄清澈的双眸望着东篱,瞳孔中倒影着大义凛然,英俊潇洒的脸颊,手紧了紧,有许多事情,他不得说。
他是妖,修仙界中有仙道、妖道、魔道,修仙界不能干涉人间的天道,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想起了不久前的算卦。
猫妖与狐妖并不一样,猫妖擅长算卦,狐妖擅长蛊惑,在泉灵山的时候,墨玄无意中为东篱算了一卦,为大凶之兆,他一意孤行,非要到人间破除这凶兆,可惜天道并不应允,如果修仙中有人干预人间是会遭受天谴,墨父叹了口气,“玄儿,你应当知道这途中的凶险,那人可是会牵扯国运。”
“玄儿知道,但父亲,此人对玄儿有恩,父亲从小教导,猫族有恩必报,即使会遭遇天谴,我亦接受,请允许玄儿任性一次。”
“此为你命中之劫,为父也无能为力。”说毕转身消散,墨玄躬身,从眉心抽出一道红丝,指尖一弹,“拜托了,一定要在恩公殒命之前赶到。”
一幕幕思绪把墨玄拉回现实,他因篡改天道,遭受天谴,损失五百年的修为,如今连法术都无法驱使,但他的算卦之能并没有减弱,距离恩公殒命之时还有几日,不知为何天道非要他死,他死与不死真的对于人间有那么重要的影响吗?
他只知道,东篱,不可死!
此时此刻,眼前这人把自己拥在怀里,心中翻腾着悸动,对于未有凡心的墨玄并不了解这种感觉究竟为何,只知道感受到东篱胸膛的炽热,脸颊微微泛红。
“墨玄,你留意一下四周,我先去……”解决一下他们,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西南方向便袭来一支冷箭,月光透过树丛洒落到地面,寂静幽暗,四处却危机四伏,墨玄立马说道,“西南方向有两人,南边有两人,半炷香就会碰头。”
“好极了。”东篱眯起眼睛,如野兽般敏锐地环视漆黑的方向,下一刻武器相交,他把墨玄扔到一边,云层遮蔽月光,在几秒钟的黑暗中,他来回穿梭,当月光再次洒下之时,四人皆亡,未能见到刀光剑影,东篱手中的利剑鲜血滴落,如花瓣般点缀地面,妖艳鬼魅。
“走!往赵家村的方向。”东篱手牵着墨玄往赵家村方向赶路,墨玄此时没有半点灵力,犹如凡人,自然体力跟不上常年锻体的东篱,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东篱也深知这点,知道没有追兵才放慢脚步。
“你,现在能够告诉我你接近我的目的了吗?”东篱严肃地望着他,淡淡地说。
“……”墨玄内心颤抖了一下,手指掐紧衣裳,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可说,“我……”
“算了,不说也罢。”东篱走在前头,语气平静,无法知道他此时的表情,但墨玄却是一阵难受,“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嗯,走吧,天明之前要赶到赵家村与薛楷汇合。”
一路无言,经过一晚上的奔波,原本整洁的衣裳都泛起皱褶,路过溪边洗漱了一下,两人来到赵家村,一人英俊倜傥,一人明眸皓齿,犹如天造地设的佳人,引来不少村民观看。
“将军!”薛楷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靴子上沾满泥土,可见来不及收拾便等着他们了。
“薛楷,我们还是尽快赶到边境,我不太放心。”东篱说,幸亏赵家村已是边境的内围,买了两匹马,能够在末时赶到军营。
薛楷两眼瞪着坐在将军身后的墨玄,不知想到了什么,既然将军也没有表态,作为下人的自己也就没有嚼舌根的必要。“将军,那些暗侍是皇上派来的吧?”他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着墨玄。
“嗯。”
“将军对国家,对他如此尽心尽力,他为何要如此……”
“想必镇守边境是借口,谋杀我才是真正目的,他的小心思,三岁小孩都知道。”
“那如今可怎么办?皇上必定不会放过我们。”
“只能见步行步,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薛楷心中一动,诧异地望着自家将军,他深知此时的将军一定十分愤怒,对于儿时朝昔相处的当今皇上,居然比不过那些虚假的奸臣,要致自己于死地,想必也是心灰意冷。
正当微风徐来,阳光明媚,策马奔腾,心如乱麻之时,墨玄环抱着东篱的腰,下巴抵在他厚实的背脊,阳光下纤长的睫毛犹如羽翼开展,“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墨玄感到身前这人颤了一下,也许是驾马的缘故,他似乎听到了东篱低声细语地说了一个字,“嗯。”
墨玄抬起头,东篱桀骜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此时的阳光甚好,人也美好,竟让他一时错愕,过了许多年,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叫爱,是人间最为难以捉摸,又令人向往的东西,从此过后,再无他人入了他的眼中。
到了边境,东篱让薛楷带墨玄安排住宿,他要先到军营报备,边境军营中的李昭将军是他的至交,前些年李昭得罪太上皇而被贬镇守边境,眼看寥寥无期,殊不知还能遇到熟人,两人相互感叹一番。
“东兄此次任务重大,今晚我们摆个宴会迎接东兄到来。”李昭大大咧咧地笑道。
“一切从简,一切从简。”东篱说道,见到友人,这几天的紧张也稍微放了下来。
宴会中,薛楷带着墨玄,东篱眼眸直看墨玄,发如黑墨,眸里璀璨星光,一身白衣金边,一尘不染,徐徐行来,犹如谪仙下凡,竟让他一时一不开双眼,他咳嗽一下,何时自己竟然会有如此不堪的思想。
“东兄,这位是?”眼前墨玄来到东篱身前,薛楷安分地站在东篱身后。
“在下墨玄。”墨玄说道。
“墨兄,有礼了,在下粗鄙,看到公子,竟只想到一句话来形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多谢李将军抬举。”墨玄躬身行礼。
“坐这里吧,宴会也准备要开始了。”东篱皱了皱眉头,冷冷地指着身旁的座位。
李昭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什么,嘲笑地摇了摇头。
这让东篱有些无措,他居然泛起一丝不明所以的醋意,就像是手中的美玉被无数人窥视生出的愤怒。
因此,他让薛楷在宴会开展到一半的时候,将墨玄送回住房。
边境的月色美好,星光点点发亮,墨玄正坐在亭子中,海棠树上开满海棠花,花香满溢,万籁寂静,他舒服地眯着眼,清风徐来,花瓣悄落,刚好落到墨玄浓黑的发上,东篱心中一动,上前拾起,手留余香,心起甜蜜。
“不知夜深恩公所来何事?”墨玄睁开双眼,眼中湿润,东篱突兀生出一丝罪恶的念头,很快就清醒过来。
“墨玄。”
“嗯?”
“你可知,我乃一国大将军,在我身边之人,无不凶险,倘若你想回家,我也应当帮你一把。”东篱坐下,看着墨玄,语气不由得温柔起来。
“恩公不必如何,我是你所救,这条命也就是你的,假若恩公要上黄泉,我必誓死追随。”墨玄这话倒不像他相貌之人能说得出口,东篱感叹地摇了摇头,暗想当今皇上既然连个素未谋面的公子都比不上。
“恩公可是不想?”墨玄失落地问。
“不是不想,是不可,你我只是萍水相逢,更不应该有所牵连才对。”
“萍水相逢?恩公,你可知何为缘?”不等东篱解释,墨玄继续说道,“你我相识,既是有缘,我想这是上天安排,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么?”东篱咀嚼这四个字,忽然哈哈大笑,当场释怀,“对,应当是命中注定。”他往前靠近,与墨玄只差一公分的距离便肌肤相触,伸手把墨玄的发梢向后撩去,温柔地望着他,“早点睡。”
说毕,离开了墨玄的视线中。
墨玄的手抚过东篱触碰过的地方,那里阵阵灼热,芬芳四溢。他沉下头,说道,“藏在那里这么久,总该现形吧。”
“墨玄,你当真是傻。”那黑暗中的女子笑着走了出来,瞬眼便闪到他的跟前。
“什么?”墨玄不耐地撩着发梢。
“说你傻呢,那人摆明气数已近,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白岚,你们狐妖一族留恋人间,对于人间世事早见惯不怪,但也是懂恩情的吧,他于我有恩,我不能不顾。”
“哎,这几百年来,我见识了人间种种,对于人早已死心,人性本是复杂,我不相信真情。”白岚叹息地说。
“那总得一试,不留遗憾。”
“行吧,既然你如此坚决,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李昭,可不是个好人。”
“你还知道什么?”墨玄好看的双眼望着眼前妩媚的女子,娇柔似水来形容她再适合不过,可现在他心思都落在东篱身上。
“在前不久,李昭收到当今皇上的诏书,下令只要把东篱的人头带回去,就可以恢复他大将军之位,前些天的暗侍就是他安排的,估计这几天会有所行动,留点心。”说完衣袖飞舞,金光闪烁,消失在墨玄眼中。
东篱刚来边境不久,碰巧遇上了匈奴进攻的消息,他需要稳定军心,务必在第一次行动中取得首胜告捷,李昭为副将,负责带领士兵后方支持东篱,战号响起,双方损失不少,但匈奴蛮横,头脑简单,压根不是东篱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正当要趁胜追击的时候,李昭却退兵防守,后方支援不足,东篱万万没有想到,李昭这时候居然反水,他被匈奴反攻逼退,被重伤后逃到后方营地。
此时,李昭正等着东篱找上自己,帐篷被撬开,满脸血腥的东篱气势汹汹地指着李昭大骂,他内心更是心疼,想不到世间冷淡,都比不过功名利禄,连当初的至交,如今却要拿下自己的性命。
“你为何要如此!”东篱仍不死心地问道。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李昭口中说着这话喃喃不休,双目怒视东篱,“呵,当初要不是你,我何须被贬来这该死的边境,太上皇看上你,却说我居心叵测,我当真是心有不甘!为何你却能一步青云,我要沦落至此!”
“太上皇他……”东篱回想起当初被封大将军的时候,私下进言,他并不是最适合当大将军之人,他对太上皇说过,李昭比他更适合在战场上,他才是最合适之人,但太上皇并没有说话,可想当时太上皇早已深知李昭有反骨之心,此人不得留,假若定罪又不足有理由,便将他贬至边境,想不到,想不到啊!
东篱狠狠地嘲笑自己愚笨,散落的发梢,狰红的双眼,眼前此人竟是让他看不透了,当真可笑。
“东篱,临死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李昭一副胜者为王的倨傲,眼神宛如看着一只丧家之犬。
“这命你想要就拿去,但跟随我的人,你必须放了!”
“哦?你说薛楷和墨玄吗?”
东篱看着他,不给予回答,但李昭却想要看到更多东篱不堪的表情,这是多年以来的快意,“薛楷我可以放了他,但墨玄,如此美人,怎么能够说放就放,不如就让他做我的禁脔,也是对你的照顾。”在照顾两字上更是加重语气,生生让东篱逼出一口血。
东篱目雌嘴咧,狠狠地瞪着他,愤怒之下,他抬起手中利剑,甩向李昭,唯独墨玄是他的逆鳞,不知为何,仅仅是相处那么短的时间,却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一幕幕相遇,相知,相识,
“我叫墨玄。”
“假若恩公要上黄泉,我必誓死追随。”
“你我相识,既是有缘,我想这是上天安排,命中注定。”
墨玄如此洁白纯净的一个人,连他都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生怕一碰就会碎掉,岂是眼前这人能够用何等粗鄙诋毁之。
月色依旧美好,薛楷带着墨玄,来到了营地,他感到一丝不安,这股不安越是强烈,就代表事情越是迫在眉睫,恩公不准死,他不可死,不能死。
薛楷驾起马,背后的衣襟早已湿了一片,他不知所措,在将军征战之前,他再三吩咐要照顾好墨玄,等他归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居然也会相信眼前这个手无搏击之力之人的话,墨玄说将军有难,务必营救,将军在他脑海里战无不胜,更是战神般的存在,他内心不相信墨玄说的鬼话,但他行动上却是支持墨玄的话。
薛楷内心不知为何也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担忧。
营地中,几个回合,东篱体力早已透支,李昭更是不用多少的力气便将东篱甩出几米,胜负已分,但东篱并不败退,他似乎用起一生的力气来抵御眼前这人,他估计活不过今晚,突然有些期许与墨玄死在一起。
正当李昭持剑往东篱胸口刺去,眼前闪过一人,挡在了东篱面前,海棠花香卷入鼻腔,眸里全是眼前人的幕幕画面,墨玄就在那一瞬间移到东篱身前,挡住了李昭的剑身,他用力推开东篱,让薛楷带东篱离开,口中喷出鲜血的那一霎那,宛若海棠花在月光下摇曳盛开。
东篱大喊一句,“不!”直接昏晕过去,薛楷迫不得已,带着将军离开。
墨玄呆滞地倒在血泊中,望着东篱远去的方向,笑靥如花,身体在逐渐消散,化作璀璨星光,此时内心是疼痛的,却感到无比幸福,原来,这就是爱,他从未感受过这种滋味,仍未来得及对恩公说上一句。
我喜欢你。
十年前的某个夜晚,月色美好,墨玄偷偷从泉灵山跑到人间玩耍,却遇到修士,重伤后逃到了一家府上,当时正以为自己要身死道消,却被一个小男孩所救,在心细照顾之后,小男孩抱着玄猫,恳求母亲让自己养宠物,可惜父母认为玄猫邪气,坚决反对,小男孩无奈之下,只好放走玄猫。
那只玄猫正是墨玄。
那个男孩正是东篱。
凛冬将至,墨玄醒了过来,头晕欲裂,身旁站着一脸严肃的父亲,他惘然失措,“父亲。”
“嗯,醒来就好。”
“我这是怎么回事?”
“不必多想,就当是作一场梦罢了。”
“嗯。”说毕,墨玄竟是抑制不住地落下眼泪,那滴泪水泛着浓浓的海棠花香。
人间,皇上登基不久,却不知何缘故,死于非命,但令人诧异的是,皇上驾崩的时候,他手中攥住一株海棠花,妖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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