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河县,贺家庄。
贺家庄自然都是姓贺,整个村庄都是靠种药材挖药材生活。
某天,河边趴着一个人,衣衫破旧面目不清,出来洗衣裳的少女贺颜看见了,拖到树下给他灌了一杯粥,过了半晌那人醒来了,又讨了一碗粥喝,得了力气告诉贺颜他是个读书人,是来上京赶考的,名落孙山后回家路上遇见强盗,拿不出银子被人扔进了河里,他拼死才上了岸。
书生本就是孤儿,一时无处可去,就留在了贺家庄,去了村里的私塾教人识字,混口饭吃。
没过几天,书生和贺颜日久生情,贺家还算开明,把贺颜嫁给了书生。贺家希望着书生可以再次赶考高中状元,也不乏一个好归宿。
后来两人有了孩子,是个女孩儿,取名冬宁。贺家一天天催书生赶考,书生一天天看着女儿,心里一天天来气。
贺颜以为,丈夫心气高,不愿意入仕只想好好教书,帮着丈夫和母家不再来往。丈夫才高八斗,但是心里鄙夷官场的是非,她这个做妻子的要支持他。
就这样,一家人搬到了翻海县生活,然而之后的日子颠覆了贺颜的想象,之前还算是有母家的补贴,生活还过得去,可是到了翻海县,书生不想给人做工,天天劝贺颜回家去,话里话外都暗示愿意做一个吃白饭的小白脸。
贺颜没脸回家,天天带着两三岁的冬宁早起晚归去给人家洗衣裳倒尿桶,才有了几个银子买柴米油盐。
书生却不领情,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小姐,暗暗拿着贺颜的嫁妆送给人家,贺颜知道了,气得吐血,大病了一场。母家知道这件事,也很生气,一家人找书生讨个说法,没成想书生躲在那个有钱小姐的屋子里,一纸休书递出来算是了结了。
贺家又羞又愧,只能带着贺颜母子回家。贺家庄从来相安无事,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各家人都指指点点,贺颜父母年老,哪里受得了这个,都相继去世。一个好好的家,就只剩下贺颜和冬宁。贺颜除了做工,就抱着冬宁呆呆地看着远方,相互猜测远方的美丽场景。
冬宁常常握着拳头,劝慰母亲,等有天她长大了,就去把那个恩将仇报的人打个屁滚尿流。
贺颜虽苦,听了这话总算有些笑容。
在一个秋天,贺颜带着冬宁去了陇中,上了峨眉山,把冬宁托付给了峨眉。她当年气急攻心,身体一直不好,她有种预感,过不了这个冬天。
冬宁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孔,知道母亲得了病,也知道母亲要丢下她,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还是强笑着。
“冬儿……”贺颜从怀里拿出一枚木制的簪子,塞到冬宁手里,“娘没其他东西了,这个是娘一直带着的簪子,等你用的上了,就用。”
冬宁打断她,“娘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贺颜柔声道,“等你武功盖世,能够保护娘的时候,娘就来接你好吗?”
冬宁点点头,她知道母亲永不会再回来了,她不想戳破,故意笑起来,“这里的山很高,云很白,和娘以前说的很像。”
“冬儿喜欢吗?”
“恩,很喜欢。”冬宁点头。
贺颜不舍地看着冬宁的笑脸,和峨眉弟子嘱托了几句就要走了,她知道这是永别,她回头盯着冬宁,冬宁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睛里满是畏惧和不舍。“冬儿!”贺颜反过身紧紧地抱住她,不断摩挲她的耳朵脸颊,贺颜想永远记住这个感觉,她在冬宁耳边轻声,“冬儿,你以后要活的高兴开心知道吗。”
终于,贺颜走了,消失了在云海,冬宁笑着的脸庞突然痛苦地扭曲,捏着簪子抱头大哭,边哭边啜泣。
娘你别走,这样就我一个人了。
冬宁当上掌门弟子的那天就佩戴着那枚簪子,直到今天。冬宁没有去打听母亲的所在,她始终坚信,等到她剑指苍穹的时候,母亲就会回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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