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经过驱车经过通福门的时候,看到西门外整片所有的房子都被推到了。好像地震过后的废墟,惨败不堪。目力所及,推到之处正好是当年初中三年母校所在地。忽然间有些不忍,我记得学校门口后门有两颗高大的银杏树,我很想知道它的去处。
于是掉转车头,驱车回到城中腹地。正好是两片拆迁地的中间大路,贯穿南北。东西两片同时拆掉,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此次拆迁真和地震无异。拆迁之处已经被水泥墙围了起来,墙上还画了些山山水水。我停了车站在路中间,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拆大建的风终于刮到这里了本事意料之中,虽然离开家乡很多年,家人也早早搬离了东门祖屋,但身在其中依然有那么多的心潮起伏。初中的母校也早就迁移到更大更好的新区,但原来记忆所在的土地依然眷恋着你。我不明白为何会在最近回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和这片故地告别么,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东门小脚老太太》
祖上是个大家族,我记事以来就知道有一个我叫“阿太”的祖奶奶,她是父亲的奶奶,缠着小脚到处奔忙,我出生时她就很老了,但一直很干练,戳着跟拐杖到处跑。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丈夫早早去世,她一个人把一群孩子拉扯大。祖上本是大家族田舍颇多,然而在那个年代这些财产反而是噩梦,后来天地分的分征的征全部散尽,连祖屋也被分割的支离破碎。阿太一个人撑起了一片天,孩子们顺利长大成人开枝散叶。我爷爷是长子早早独立出来,扎根到农场劳动,缺衣少食的年代,长期的重体力活压垮了他的身体,三十出头就撒手人寰,留下三个孩子。奶奶带着父亲一直在农场里生活,原来祖屋的记忆就是逢年过节去拜望祖太太时的记忆。
那是一个老式的四合院,非常精致的所在,可惜被分派得支离破碎,整个格局就乱了,住的人也很乱。爷爷一脉独立在外,剩下四子又多年相争多年,故而整个家族不久就败落了,散了。早该拆了,连同那个时代的刻痕也一并拆去。好的不好的都随风散去。
《西门外的青石板路》
通往初中母校有一条青石板路,学校就在青石板路的尽头,边上是图书馆,很小的图书馆。但对于当时的我而言,实在是天堂一样的存在。因为仅挨着学校,我们经常会合作举办活动,记得有一次我参加了作文比赛得了一等奖,奖励了一本笔记本,开心了很久。我写的是读张天翼的童话故事的读后感,那是非常好的一本儿童读物。
延续小学的态势,在初中我依然春风得意。
《大队长的风光》
回望,我抓了一手好牌
不小心打滥了
自己少有处世的天分
缺乏睿智的高人指点
所以走不远
所以飞不高
《拆迁之殇》
旧屋不见了,
隔壁老张头也走了,
其子在ICU陪了他整整89天,
每天2万的开销
抽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最后人财两空
他的唯一的儿子祁满山
以78万的价格卖了房子,
当时哟,
满山急着用钱,
买主很着急住的样子
早早打款要满山搬。
天晓得哟,
满山刚签字收款不到半个月
拆签的通知开始到处张贴
原来是一个坑
两个月后
新的买主拿到了补偿款
140万有余
满山五味杂陈
恨自己太着急
恨自己消息不灵通
恨自己无用
逢人便讲
唉我没这个财呀
不过无所谓
其实他很心疼
父亲走了
房子没了
钱也没了
人财两空的境地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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